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她受伤,但幸好,他们已经赶了好长一段路。
他会平安无事吧?她希望他可以安全脱险。
“不好!我说不好!”藏澈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咆哮,但自从遇到这位『宸虎园』的第二代小总管,他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一天“元润玉,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你受伤了!你怎么可以天杀的不对我说实话!”
藏澈的胸口仿佛被塞了一团打湿的棉花,闷得教他喘不过气,他收紧修长的臂膀,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,试图温暖她的冰冷,他俯首,以唇抵在她饱满盈润的额心,放缓了语气,却是句句都带着阴狠,道:
“你听好,元润玉,你给我撑着,你要是敢这么闷不吭声的撒手,我跟你保证,你家的少爷绝对讨不到眉儿当媳妇,我也敢跟你说,我一定会想办法让『京盛堂』端了『云扬号』,让他们替你偿还欠我的债,玉儿…玉儿,你不能…不能在把我搞得那么凄惨狼狈之后,才说要走啊!”暗夜的天际,毛月亮的光晕明明灭灭,一如他们目下情况的昏暗不明,藏澈已经说不上心里究竟有多懊悔与焦急。
这时,他听见大群人马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奔驰而来,危急之中,在他的心里,却只想到那春光明媚的一日。
或许,在那一日,在坊市上一团鸡飞狗跳的混乱当中,当他初见元润玉这个如桃花般灼华盛艳的女子,看她为了维护自家少爷,跳出来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剽焊风姿,那不经心的一眼,他就料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这女人,落得心乱如麻,狼狈不堪的下场。
所以他对她小心戒备,再三防范,从来就不愿意让自己坦白,让自己对她承认,那日的她,是如此地璀璨光华,美得令他早已是评然心动…
死了。
是她,或是她爹?
或者,他们都死了。
元润玉觉得自己仿佛有一瞬间,在全然的黑暗中,像是要飘了起来一般,或许,她根本已经飘起来了,她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躯,到往黄泉去。
在那一刻,回忆如潮水般涌上,她仿佛又回到了九岁时,那一夜,她一直喊作白叔叔的人,带了大批人马,关上元府的大门,大开杀戒。
白叔叔说,是云叔叔下令,让他带人过来抄元府一门,可是,她爹不信,她忘了白叔叔手里的第一刀是如何砍下的,就砍在她爹的肩胛上,血流如注,污了她爹一贯爱穿的月白色衣袍。
她被人捉着,好大声的哭喊。
然后,是一刀又一刀,到了最后,她爹身上的衣袍,几乎已经找不到没有染血的干净地方,可是直至那一刻,她爹仍旧一口咬定,让白叔叔带兵杀人的人,绝对不是云叔叔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就如此笃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