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
清晨的薄暮,让才刚破晓的天空,看起来朦胧而暧昧。
夏侯容容穿着一袭月白的shen衣,chang发迤散,披着nuan氅,站在dong开的门口,望着门外的天色,彷佛在望着谁,却是什么也没看到。
最近,她总是浅眠,只要一点风chui草动,就能把她惊醒,而往往只要一睁开眼睛,就再也睡不下了!
然后,她就会一个人站在寂静的屋里,看着门外晨曦渐渐取代了夜色,到了天大白,婉ju会过来伺候她梳洗。
这样的日子,日复一日,夜复一夜。
究竟,何时才能到tou呢?
前两天,与裴意一起去了“黄土堡”,被他嘲笑她变胆小了,听了他这话,教她心里觉得苦涩,登高远眺,不到十里之外,可以看见朝廷驻扎的军队,朝着他们这里虎视眈眈。
夏侯容容摇摇tou,转shen走到立柜前,取出了一个以锦巾包裹的chang匣,打开之后,在盒里躺着一只小本子,只比她的手掌大不了多少,与沈晚芽的那本只有颜色不同,她的那本是湖绿色,而这本是红色,纸面上的金箔花纹,像雪片,像花ban,没有规则,却格外亮眼。
果然是能够上天下地,无所不能的小总guan,就连揣度人心,都能够一下子切中对方的心坎儿,分毫不差。
她喜欢这本问太叔爷为她量shen所zuo的册子,就像是天生来属于她的一样,但她料想,这书纸的样式应该出自于沈晚芽。
是她,才有这份细腻的心思。
夏侯容容准备了笔墨,翻开了书页,提起笔,看着那一片空白的纸张,好半晌只是愣愣地盯着: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,却不知dao该从何落笔写起。
最后,她写下了三个字。
乔允扬。
当她回过神之际,发现自己已经写下了心里思念过千万遍的名字,只是简简单单,她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,却shen刻地tang痛她的心,刺痛她的双眼,令她一瞬间热泪盈眶。
人说,记忆是会随着时间淡忘的,但现在她才知dao,有些事情,非但不会忘记,还会越记越shen,shen到每一分每一寸,都教心为之疼痛。
一开始落了笔,思念便如止不住的chao水;她写下了从与他分开之后,一丝一缕的想念,直到再看不清楚字迹,才知dao泪已溃决。
最后,她歇了笔,合上了书册,别开眼眸不敢再看那满纸的思念。
这时,天已大亮,婉ju端热水进来,看见主子双眼通红,心下一惊,连忙将水搁在一旁,赶了过来“小姐,你怎么了?shen子不舒服吗?”
“不,我没事,只是突然有些伤感,你不要担心。”她笑着握住婉ju的手,微微用力地jinnie,另一手拿起红pi书札“你认清楚这本红册子的模样,如果,哪天我出了意外,你要zuo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救我的xing命,是烧掉这本册子,知dao吗?婉ju,知dao吗?”
婉ju被主子严肃的表情吓了大tiao,迟疑了半晌,才点点tou。
“不!不——?!”
夏侯容容从午间的小憩中猛然惊醒,chuan息着坐起shen,心tiao得飞快,这才发现自己被恶梦惊出了一shen冷汗。
正好端茶食进来的婉ju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,赶过来拿出绢巾为主子拭去额上的汗水“小姐,怎么了?”
“我作了一个恶梦。”她的嗓音轻浅,似有一丝迷蒙,忘却今夕何夕,此shen彷佛犹在梦中“我梦见他死了,我抱着他的骨灰坛子,震惊得想哭也哭不出来,想着我还有好多话要告诉他,如今该向谁说去呢?”
“小姐!那只是梦!你清醒一点!像这样成天胡思luan想的小姐,一点都不像是以前的你!”
“我知dao是梦,婉ju,可是我怕有一天会成真,如果那天到来了,我该怎么办才好呢?”
“不会有这一天的,小姐,你不要胡思luan想,姑爷一定会回到小姐shen边,一定会的!”
闻言,夏侯容容久久不语,冷不防地捉住婉ju为她拭汗的手“婉ju,你和温yang成亲吧!”
“小姐?!”婉ju没料到主子会突然提议,脸dan一瞬间转红。
“有情人终成眷属,是一件好事,婉ju,你喜欢温yang吧?”
“我…?!”
“既然喜欢就在一起,而且,我想把你嫁出去想很久了!决定了!”夏侯容容大喊了声,笑着tiao下床,握住婉ju的双手,拉住她转圈“我今天就命人挑日子,这场婚事我要办得很热闹,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!”
“可是温yang那儿…?!”婉ju急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