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不了主,还得回阎罗殿请示主子。”
“哈哈哈哈,我等着。”他颔首,调回视线,对住一脸仓皇茫然的瑶光,语气响亮亮的,不过已温和许多。“妹子,你名唤如何?”
她颤着唇儿,眸中菁满冰珠泪,怯怯地回答:“小女子姓陶…名瑶光…”妹子?!有人唤她妹子?!她有个兄长,怎么会有个兄长?!还要替她扛下一切的过失,不教她受罪。若是梦,她永远不要醒来呵…“什么小女子、大姑娘的,生疏!”他骂着。
话传到瑶光耳中却觉万分温情。
“莫非你是嫌我丑?”
“不、不!”她急得猛摇头,心中震动,唇一咬,冲着他轻喊:“瑶光是太欢喜、太震撼了,我、我——”不知说什么好,她试着笑,怯怯唤道:“大哥…”
“哈哈哈哈,我的好妹子。我本有个妹子嫁了人,现下再收一个,你很好,我接连三次试你,你不忍那怀胎妇人一尸两命,不忍那抬螺的孩子命丧河底,又不忍我这捡斗笠的老人家,呵呵呵,你又傻又好,真的根傻、真的很好,总归,傻得很好。”他绕口令似地道。
“原来、原来是大哥?!”瑶光小口微张,眼眸瞪得圆大,嗫嚅着:“唉,我正纳闷,为何这些天河岸这儿好不平静。”
天师又是大笑,精光闪烁,双目扫向文竹青。
“文老弟,我这新收的妹子如何?”
“天师说好,定是不差。”他四两拨千金,微笑道:“恭喜两位。”
瑶光悄悄抬头,恰巧与那对细长的眼接触,心乱,涩然之情不止,愈要压抑愈是奔腾。她不想去在意,想忘掉他给予的耻辱,想学他一般无谓、永远的淡然,可是,好难,思绪就是同她作对,偏要去想、偏不能忘、偏学不来他的一切。
“陶姑娘,恭喜你。”他心无芥蒂,一派温和,双眸微微眯起。
瑶光瞪着他,持礼勉强道:“谢谢…”
天师抚掌大乐,正待说些什么,暗处轻烟微现,一只尖耳育肤的小表跳了出来,单膝恭恭敬敬地跪在他跟前,急速道:“天师,鬼怒山群妖作乱,伤了不少人畜,开路与打伞两位兄弟已前去探查,至今全无消息,恐怕不妙。”
“竟有此事?!”闻言,铜铃大眼怒瞠,面泛银光,他双手结印,口念咒术“天眼通!开!”河面跟着幻化,如明镜,显映出不可思议的景象,是远在千里外的鬼怒山,黑云密怖的山顶闪烁妖异红光,整座山笼罩在玄青的雾中。
“糟,是魔胎!”他右手旋圈,河面恢复原貌,手中已多出一柄金色铜钱剑。
“我与天师同行。”文竹青知事有蹊跷。
“大哥,瑶光也去,可助绵薄之力。”
“万万不可。”他回绝瑶光,继而对文竹青道:“我暂将妹子寄托于你。”道完,红袍大袖一扬,瞬息间,河岸仅剩两者。
“大哥!”瑶光朝他原先站立处飘去,可哪里赶得及?!东西南北早没了天师的身影,倒是地上还留着那顶斗笠。
她咬着唇瓣,瞥了眼身旁的男子,脸烧烫起来,外表虽是苍白无血色,那滚滚的情绪只有自己暗尝。
不知所措,一半是为之前的难堪,一半是因莫名的感受,她什么话也没说,掉头便走。
她真的是用走的,自己也没察觉,两只莲足安分地踩在草地上,一步一步,自然而然朝柏杨权的方向走去,速度缓了许多。她不知心为何提得高高的,仿佛在期盼着什么、等待着什么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