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圣小婴到达与那人约好的会面地点时，迎接她的是全副武装的警察。束手就擒，缴械不杀。她掉tou就跑。不幸中之大幸，她早到了半个小时，警方的包围网尚未完成，加上在闹市区，警方怕伤及无辜，束手束脚，否则她早就全shen千疮百孔被送进停尸房了。即便如此，她仍然中了两弹，千辛万苦暂时摆脱追捕。

靠在一条死巷的垃圾桶后，她觉得自己的血都快liu完了，剩余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消逝中。再不找个安全藏shenchu1疗伤就死定了，仔细打量四周，她认出这个地方，半年前，她跟华夜来到这附近的公寓楼…

半年前那一次yin差yang错的碰面后，除了寄还保释金，圣小婴一点儿都没有同华夜再有瓜葛的意思。现在鬼使神差自己居然躲到了他的住chu1附近，而且似乎眼下也没什么选择余地，shen边的垃圾桶不会变成止血药、绷带、食物…她知dao自己再撑不了多久。

大口地chuan着气，她想：如果被撞见，那个律师没理由不报警，所以…她低tou再度确认了一次衣袋中的袖珍J-25式小手枪。这是支黑枪，一年前出于未雨绸缪的原则为自己准备的，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…

已经来过一次的地方对圣小婴来说非常之熟门熟路，运气更好的是公寓楼下的门房现在正在摸鱼。她顺顺当当上了楼，用万能钥匙打开门（这zhong程度的锁她十岁就开得很溜了），这个时间上班族一定不在家。

翻出急救包，她为自己止血包扎，这才意识到自己伤得有多重，草草包完已经累得满tou大汗。

她觉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，不行！咬咬牙站起来，她没打算留在这里，只准备搜刮食物和药品，还有现金。无论以后躲到哪里，没有钱都是活不下去的。她虽然还有些储备，但对于前路茫茫凶险万分的她来说，多一块钱都是好的。

站起来，摇晃了一下，她扶住瘪子，yun眩感却始终不去，眼前有些发花。

先休息一下吧，他不会那么快回来的…圣小婴慢慢hua落地上…休息一下下就好…被脚步声惊起时，圣小婴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，她听见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，而且，脚步声是两个人的，一轻一重，一前一后，她觉得应该是一男一女。混dan…我已经倒霉到zuo枪靶了，这家伙居然带女人到公寓里狂欢…

在一点愤怒的刺激下她积攒了所有力气，及时将自己移到视线死角chu1。

门开了，作为主人，华夜先进来。

“进来吧，不用换鞋。”他说。shen后的叶蔻兰跨进来，转shen随手关门。“夜？”她有些奇怪，前面的华夜一动不动站在那里，好像一瞬间成了化石。

然后…“不要动，不要叫。”声音不大，冷冷的。作为有力的辅佐，黑色枪口直直地对准华夜的心脏。拿枪的女人站在高背沙发旁，浑shen血污。

叶蔻兰张了张嘴，没叫出来，心脏停tiao一拍。遇上入室抢劫了吗？

“很好。”圣小婴说“这位小姐，慢慢走出来站在他旁边…请慢一点，有任何问题我就开枪。”

叶蔻兰浑shen发僵，她一小步一小步移动。不如干脆昏过去算了，她想，在一支枪口下动作的经验真是…可怕。几乎是无意识地，她看见那个女人shen上慢慢淌着血，同样是女xing，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站着的仿佛是外星人？她终于站住了。

圣小婴chuan了口气，残余的那一点力气飞快地liu逝。自己撑不了多久，她知dao。

“小姐，你去浴室…慢慢走进去，锁上门，在里面别出声…别bi1我开枪。”

很容易看出这位小姐是什么样的人，上liu社会手无缚ji之力的淑女而已。圣小婴觉得她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，把她反锁在浴室就足够了。

果然，她乖乖地挪进浴室，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。圣小婴连多看她一眼也没有，全副jing1神放在面前的男人shen上。此时她已无法掩饰自己的虚弱，剧烈chuan息着，但端枪的手很稳，一动也不动地对准他。

他一直像化石一般直直站在那里，两人视线jiao缠，圣小婴弄不明白他那zhong冷冷的、shen不可测的眼神代表了什么，只是觉得很…危险，就像那次看见他玩弄手枪的感觉一样，不是普通人应该有的冷静。混dan！当律师那么有气势干什么？

上次人情还没还，就这么用枪指着他的脑袋，圣小婴也觉得很遗憾。算了…现在不是叹息的时候，大家还是直面现实的人生吧！他是人质，她是通缉犯！

“举起手，向左转，贴墙站好。”她对他发令。

他动了，慢慢举起手。圣小婴却在此时终于撑不住了，持枪的手臂不自觉向下垂了一下。

就在此刻，他扑了上来，迅若闪电。那一瞬间，她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动了动…两人之间有一定距离，她还来得及开枪，哪怕不能致命也能阻止他…开枪！只要手指一用力…

她犹豫了一下，时机稍纵即逝——她再没机会开枪了，有力的一掌劈在颈上，力dao既不嫌少也不浪费，标准、完美的空手dao！

这次真的完dan了…昏过去前，她模糊地想。

华夜接住她倒下的shen子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