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都早，也比往年都冷。立冬刚过，天气就一天比一天yin沉，她遇上燕飞宇的那一天正好是今年第一场雪，如今shen在王府，她隔着小窗向外望去，寒风卷过ting院，天空yin云密布，似乎又是另一场雪来临的先兆。雪对于蔚liu苏的人生似乎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。

十六岁以前，她对雪的喜爱到了痴迷的地步，因为连自己的名字都取寓于“小雪初晴”之意。江南气候温和，冬天的一两场小雪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景，她心中的雪是洁净、无瑕、美丽、柔ruan，甚至是温nuan的。十二岁学作曲，第一首便叫《江南雪》，在她心中，没有比小雪更美的景致了，这一点或多或少有一些自恋的意味吧。

十六岁时终于知dao什么叫“天dao无常”远离故土，来到这北地的京城，liu苏这才发现，同样是雪，在这里竟然与扛南完全不同，它冷冽如刀、酷寒无比，一夜之间可以令天地为之改色。这里的雪完全没有江南的温柔，而是严冬的揭幕使者。同样可以用雪来形容自己的命运，只不过现在的han义与先前截然相反罢了。天意弄人，大多如此。所以看见窗外的天色时，即使shenchu1nuan阁，liu苏仍忍不住打了个寒战，yin冷的感觉袭上心间。

“你很冷吗？”

她回tou，燕飞宇站在三步之外。这人属猫的吗？总是无声无息地溜进她的房间。

燕飞宇皱起眉，她站在窗前的背影似乎比往日更加单薄，有zhong说不出的瑟缩之意，这里太冷了吗？她是江南女子，大概不习惯京城里的寒冬吧，待会儿得叫人再添一盆炭火。

“你不要老是这么吓人好不好？”房间里多一个燕飞宇，liu苏自悲自怜的感觉瞬间一扫而空。她转shen面对他，提高警戒。

“你看起来很有jing1神嘛。”

她打量燕飞宇，他眼中有隐约的红丝，还带着淡淡的酒气，像是一夜酗酒狂欢的模样。“就算是国务繁忙，王爷也要保重shenti啊。”她pi笑rou不笑，果然是纨绔子弟!

燕飞宇也笑了，果然是伶牙俐齿“多谢你的关心。liu苏，你在这里住了十几天，就算是乐不思蜀，也该给乐坊一个jiao待吧？”

颠倒黑白!但是…她的眼睛一亮“你是说我可以走了吗？”

“我是说你要给官府一个jiao待。外面已经闹得满城风雨，你不知dao吗？”

官府？满腹狐疑的她终于注意到燕飞宇左手上拿着的一卷文书“那是什么？”

那是他叫人从衙门里直接拿来的悬赏榜文。“liu苏，你家实在是很有钱啊。”

噩梦变成更险恶的现实，并出现在她的眼前。那个人果、然、追、来、了!liu苏顿时寒彻心骨。刀伤、搦水…这些还不够吗？他真的非要她的xing命不可？

燕飞宇并不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，但是对于蔚liu苏，他从一开始就能非常明白地读出她的所思所想，想来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。现在的她，一副明显被吓到的样子。他从没想到会在她脸上看见这zhong表情，有些惊讶、有些心疼。

“你认识蔚成霁？”他纯屑试探地问。

仿佛被附上定shen咒不能动弹的liu苏因为这句问话而清醒过来，她双膝发ruan，不自觉顺势坐进椅中。

“不认识。”她回答的声音非常心虚，这zhong突如其来的ju大打击实在很难掩饰。

这是发现自己的哥哥千辛万苦地寻找妹妹时应有的反应吗？燕飞宇想，莫非他和慕容的猜测哪里出了偏差？

“为不认识的人如此慷慨解nang，简直可以传为豪侠美谈了。liu苏，你想不想结识这位蔚财主？”

“不用了!”她的语气十分虚弱“要是能见不到他，叫我zuo什么都行…”

“咦？”

“不，不对，我说错话了!你不要介意，当、当zuo没听见好了!”说错话的强烈意识只差没让她尖叫起来，眼前的状况只能用“雪上加霜”来形容。

燕飞宇不耐烦起来，他要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个问题，否则如何进行下一步？大步迈到地面前，他一手撑在旁边小几上，整个人笼罩住她“喂!”

她抬起眼与他对视，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，不由惶惶然。

“蔚初晴，装死真的那么好玩吗？”啪!那张秀像被他一掌拍在茶几上。

轰!晴天霹雳。

有一些人，平时聪明伶俐、欺ruan怕ying、趋吉避凶、最识时务，但到了绝境，反而会萌发死志，好像一生的强ying都积聚在这一刻爆发。简单来说，就是死猪不怕开水tang。燕飞宇眼睁睁地看着liu苏的眼神由震惊到绝望、由迷惘到清明，最后转成凌厉。

她一下子推开他并站了起来，气势迫人，只差没指着他的鼻子叫骂“蔚初晴又怎么样？蔚liu苏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