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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两个月不到便是新年,歌舞升平,王爷一定期待着诸位的表演,所以才会令小女子来协助大家。诸位擅长什么乐器曲谱请报上来,若有需求但提无妨,我会尽力做好分内事。岁末国事繁忙,王爷自然无心娱乐,诸位就用这段时间好好提高技艺,到时大展芳姿,就是这样了。”
在西苑,蔚流苏如此解说自己的角色,看到美人们眼中的敌意退去了不少。人,日,果然容易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。遣散众女,流苏正要回房,直觉感到左后方有一道冷冷的视线。转头,果然是白伶儿。
“王爷挂心蔚姑娘,特意命我来瞧瞧。我看蔚姑娘应付得实在很好。”
这么说你就是监工了?流苏腹诽,嘴里答地却是:“白姑娘谬赞。既然如此,乐器、舞衣以及其他零碎开支就有劳白姑娘了:”
“你开好单子交给账房就行。”
两人边说边走,到了一株梅树下时,白伶儿停住脚步,她也只好站住。“蔚姑娘,有件事不知你是否知道。正月里除了朝廷应酬,王爷从来不在城里。”
“什么?啊!”流苏措手不及“那我刚才说的话岂不成了故意欺骗她们!大年下不在王府这算什么?”
“王爷不喜欢应酬。”白伶儿一副天经地义的口吻“来京里两年都是如此,那些女人都知道。”
“她们一定会认为今年例外了。”流苏倒吸一口冷气,怪不得刚才她们那么快由怨变喜“你明明知道,为什么不纠正我?”
“没有关系,”白伶儿的口气淡淡的“就让她们这么以为好了。这些人无足轻重,你不必替她们操心。”
流苏欲言又上,只叹厂一口气。
“怎么?你可怜她们?”白伶儿很稀奇地轻轻一笑“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是皇上和太后送来的,早就被遣散出府了。”
“我只是想,希望再失望,或许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期望。”这世上的倒霉人其实不止她一个,王爷也许不那么好当呢。好色很麻烦,但不好色也不会让人人都幸福。
白伶儿沉默下来,流苏随口的一句话似乎令她有了某些无言的感慨。
顺着白伶儿的眼光看过去,流苏看到梅树下一堆残雪“你…喜欢雪吗?”没话找话,她试探地问。
白伶儿的眼神很复杂“我生在冬天,据说就是小雪前后。”她的语气仿佛在说与她毫不相关的人。
蔚流苏一愣,白伶儿与自己一般年纪,连出生的日子也相隔不远。
“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雪!下雪的时候,到处都是白茫茫的,底下却不知掩藏了多少污秽和脏物。雪一化去,比先前更要丑陋十倍,这样的东西实在很让人讨厌。”
流苏大为意外,白伶儿居然会答她,而且居然如此答她,不知道哪一个更让人吃惊。“但是雪本尤暇,是其他东西弄脏了雪,反而怪罪于雪不是很奇怪吗?”
白伶儿收回目光“你是这么认为的吗?无所谓,我那么想,并不一定要别人也非得赞成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