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经历了过大的起伏,使他有种想找什么发泄的冲动。
仰头又灌了一口酒,他冷冷的自语:“哦?是这样吗?可惜我已经没什么兴致见她了。”
他一向就知道自己的身家背景是女人对他趋之若骛的因素之一,所以他的温柔体贴一直是一视同仁的,从来也未对谁特别眷恋或特别挂心。
只是他没想到,孙习融竟也是为了同一个理由而骤然改变对他的态度,这使他寒心。先前对她的愧疚、挂怀如今反而成了一场讽刺,他心里涌起了被愚弄和欺骗的难堪。
也罢!去他的歉疚,去他的罪恶感,从此以后,他可以当成没有这回事,继续过他逍遥自在的快活日子了。
一瓶酒喝完,他起身又去拿了一瓶。
何芝敏闻言鉴色,不放松的更以一种讶然的语调问道:“你不想见她?可是…副总,人总是『我们』弄伤的,虽然赔了钱,也已经和解了,但道义上,不去看一看似乎…似乎不太好吧?”她特意加强“我们”,暗示两人处于同一阵线。
“哼!”柴仲威冷冷的嗤了一声,继续喝酒,过了好一会儿,才回道:“这事等我有空再说-饿不饿?如果不嫌太晚,-愿意陪我一道去吃消夜吗?”
何芝敏没有预料他会忽然有此一问,诧异之余,仍是紧紧抓住了这个难逢的机会,用一种酥媚的软软声调回答:“副总,我该说这是我的荣幸吗?”
望进那一双隐含挑逗的斜睨眼波,柴仲威蓦地扬声大笑起来。女人的这些小把戏,他哪有可能弄不明白呢。
伸手拉起了欲拒还迎的娇躯,他边走边道:“好了,我不是说过私下相处,就不要叫我副总了?又不是在公司,老这鏖冷硬生疏的样子,一点儿都不像老明友了…”
他很快的回复了一贯的轻狂潇洒,而何芝敏只是兀自娇柔的笑着,并不答话。
她窈窕的身影自动偎近了顽长的背影,亲密的挽着柴仲威的手臂,两人一路扬着笑语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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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心中极度的不悦,也相当的灰心,但孙习融的身影却彷佛故意要与他作对似的,总是在脑海徘徊不去,每每令柴仲威又气又恨,焦躁不堪。
他既气自己的放不开,又恨孙习融的势利现实、见钱眼开。枉费他对她一片牵挂…
一大早,太阳才刚露脸不久,草地上的露珠仍晶莹圆润的挂在叶尖上闪闪发光,柴仲威的白色奔驰已停在柴园入口的铁栅门前了。
门口的车道两旁,是成排浓密的绿荫,阳光仍未穿射过来,空气中尚流连着薄薄的雾气,鲜爽中带着些微的冷洌。柴仲威按下车窗,大口吐出整晚累积的酒意浊气,也让浑沌胀疼的大脑得到清凉的慰抚而稍稍纾解了压力。
他一夜未眠,烦躁的情绪自与何芝敏谈过话后就如影随形的跟着他,且有更形加剧之势。
这太不可思议了,以他多年游戏花丛的经验,女人的势利现实看得多了,他根本早就习以为常了,一向也不以为意,但这回却偏偏对孙习融前倨后恭的转变感到如此的无法接受,破坏了他一贯的风度、潇洒。
所以,带着满腔莫名的抗拒,和满腹不愿置信的怀疑,他还是来了,来亲眼看清她逢迎丑恶的嘴脸,好教自己彻底死心,从此断念。
柴园的大门口距离主屋大约有三百公尺远,柴仲□用车上的遥控器开了铁门,并未直驱而入,他把车停进门内的车道上,关好门下车后,便安步当车的往院里漫步而去。
他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,只想在汪嫂热情的招呼之前,先独自走走看看。四处眺望的双眼在潜意识里搜寻着一个纤弱的身影。
见距主屋不远的花架下,似乎有两个人影在交谈,柴仲威不动声色的悄悄靠近。
“习融啊,还不到七点呢,露水还湿重得很,我陪-到处走走就好,别坐了。”王妈关切的说着。
穿著银灰长衫外披一件灰蓝外袍的纤巧女子坐在花棚下,轻柔的应着:“王妈,都走了一大圈了,我想先在这儿坐坐——听鸟儿叫得多起劲啊!空气又新鲜极了,待会儿阳光就慢慢暖和了,我晒一会儿,-先忙去吧,别担心,我只坐在这儿,不会乱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