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吧!”
他略显讶异,她不喊叫、不求援,昂著下巴对著他,掀起的裙摆下露出了小腿,上头尽是青红的擦伤和污泥,有一处还破了表皮,渗著血丝。
他见识到她的倔强了,那双乌亮的眼眸,涌起了水波,轻颤无助的下颚,顷刻熄灭了他的恼火——他竟失了控,对个弱女子发狠!
她意识到他踱步走开,拉开角落抽屉,以及缓步踱回的声音,接著,脚踝突被牢牢掌住,拖往床边。
“你——”她禁不住喊,反射性想缩回脚。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你不是不怕我?想求我了?”他反唇相稽“让我瞧瞧你的胆量。”
她噤了口,垂下眼,不再挣扎。他放开了她,不一会儿,腿骨上的伤处传递著冰凉的触感,淡淡的药香漫著,疼痛立即减缓——他正在替她上药!
白皙的小腿屈著,触手柔腻,他心无端一跳,视线避开上移。她微启檀口,垂下的眼睫上有泪珠,闪动间,泪珠掉落在他手背,她慌忙拭干眼角,不出声。
小脸上,无解的幽柔释放著,他悄然凝视她,不自觉缓缓趋近。她感觉到了前方呼吸的热气,狐疑地蹙起眉,电光石火问,唇上蓦地擦过两秒温热,她愕然,伸手捣住嘴,前方的热气消失,远离了她。
“我让小鹃进来,你今晚别沐浴了,省得弄疼伤口。”他迅速开了门,示意等在门边的小鹃进房。
她瞠著眼,呆了半晌,不解地抿著唇,唇上那短暂的温热是什么?
“小姐,舅爷没对你怎样吧?”小鹃摇晃著她的肩。
她失神地摇头。
“那就好。瞧您的腿,小姐,不是我说,您也太直肠子了,没人敢顶撞舅爷的,您以后得忍著点…”
她不言不语,想着的,还是唇上方才作梦似的一触,到底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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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厅里,安静得只有碗筷擦撞声,和下人轻微的走动声。
他放下碗筷,擦拭嘴角后,坐凳向后一推,齐老太太招招手,开了口:“坐下,别急,我有话问你。”
齐雪生依言坐下,一旁的严婉茵继续进食,无言。
老太太喝了口松子粥,闲淡地道:“最近纱厂还好吧?”
“很顺利。”
“商铺那儿呢?”
“也没事。”
“学校筹办的事儿呢?”
“进行中,校地位置还在评估。”
他瞟了眼老太太,思忖这些话端,自齐老爷卧病在床,老太太除了延请名医,几乎不再过问他外头的事。
“既然都没事,那就是弱水让你心烦了?”
他顿了一下,面无异样回道:“妈,怎么扯到她身上了?”
“你结婚几年,对女人一向不闻不问,虽说婚事是我主张的,你也没意见,怎么自己要求纳进来的女人,反倒让你动气了?”
“动气?”他脑子一转,立即明了老太太所指,装佯道:“我不明白。”
“厨子都看到了,还有假吗?”老太太尖利的嗓音一出,过往的强势尽出。“你向来谨慎,平时也忙,让你多陪陪婉茵都难得。弱水一进门,你三天两头待在她那儿过夜我没话说,小两口拌嘴情有可原,但失礼到在外人面前动气,可就说不过去了。弱水是你要的,肚子争不争气还不知道,过门三个月不到就使性子,以后婉茵还有说话的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