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侦测到不对劲,他站起身“请平心静气好好谈谈,既然是私事,我不便久留,先走了。”
“慢着!”杨仲南攫住他的肩“要走可以,把这位薄荷的多事堂姊带走,我不想破坏好心情,待会还有朋友要来。”
“不关章先生的事。杨先生,我希望你能答应去看她一趟,薄荷如果有事,你也不会好过吧?”真是伤透脑筋,这家伙不是普通的决绝,一张华美的皮相不知让多少女人伤神过,薄荷头一次认真投入恋爱,就运气差到踩中地雷。
杨仲南松开他的肩,嘿嘿笑道:“妳多虑了,有事的会是我不是她,她大小姐一个不爽快就害我拉肚子拉了一整天,差点让我在签约的客户面前失态;用我的名义订了三十份我最痛恨的臭豆腐送到我办公室;趁我不注意拿走我的车钥匙把我的新跑车开到红线区让车被拖吊…有一个成语叫什么──罄竹难书是吧?满可以形容令妹的所作所为,如果我再和她纠缠下去,就是自找罪受,不会有人同情我。”他说得滔滔不打结,显见积怨已久。她听得张口结舌,难以置信众人眼里娴雅恬静的冰美人薄荷,私下竟做了这么多失控的行径!
良久,她才启口“这些痛苦,都敌不过你的背叛吧?”她直视杨仲南。“你一定从没尝过那种感觉吧?”
他冷笑,面无余情。“这位仗义直言的薄小姐,瞧妳这模样就知道妳根本不懂什么叫男欢女爱。这种你情我愿的事,一旦没感觉了,又何必苦心维持假面。我从不欺骗自己的真感觉,何来背叛可言?”
尖刻却不无道理,她哑口无言,却在心底涌现对薄荷的无尽怜惜;那样冲冲撞撞不知所措地毁人自毁,仍然挡不住一点一滴流失的爱情,她能为她做些什么?
章志禾在一旁沉重地拧起眉,承接到杨仲南投来的灼灼目光,他别开脸,起意离去。
“这么说,就算她为你做了傻事,你也不肯去看她一下喽?”她徒劳地问。
俊美的脸庞抽动一下,拿着酒瓶的手停在半空中,瞥见章志禾转为质问的注视,他不为所动道:“这种事该靠自己努力,不是吗?否则不是没完没了。”
章志禾暗叹,轻按她背脊“走吧!我送妳回去。我猜,薄荷不会希望妳替她做说客的,别太晚回去了。”左手拇指快速掠过她的眼角,拭去一滴欲落的泪光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感激地挤出一抹微笑,转向杨仲南“杨先生,对不起,薄荷曾带给你这么多困扰,不过,希望你能谅解,这些都是因为她真的把你放在心上,回去以后,我会好好劝她的。”
一场可能的小冲突没想到如此顺利的化解,杨仲南阴悒的脸重新有了光采。“妳和她真不一样,叫薄荷的应该是妳,她根本像一团火似的。来,喝一口看看,我刚做的特调,以前都是请阿禾第一个先尝,给个意见,今天他不喝,妳来!”
她没有拒绝,仰头徐徐咽下,志不在酒,喝不出什么心得,只感到微微热辣的口感在喉咙扩散,抑制了蔓延的忧郁,也抑制了渐渐成形的念头。
“怎么样?”
“好喝。可以再来一杯吗?”她递回空酒杯,像讨糖吃的孩子。
“别喝了,薄芸,该走了!”章志禾不以为然地出言阻止。
“急什么?难道待会你们还有节目?”杨仲南斜觑他,径自倒了满杯给她,边观察眼前男人的面色变化,表情闪过一种等待的乐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