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有别的杰作喔!您稍等。”她头也不抬,愉快地展开第二轮制作。
章志禾再也无法好整以暇,不明白一场男女攻防战怎么成了品酒会了,他忍不住站了起来“我看,我还是先离开好了。薄芸,别待太久了。”
“你放心么?”简单的四个字,音调轻慢了些,表情挑衅了些,却留住了章志禾,他回过头,不悦道:“你该要懂得节制。”
“你还不明白吗?我对你已非常节制。”不甘示弱地回掷两句,杨仲南往吧台靠了靠,不再在乎背后男人的反应。
“好了、好了,快尝尝看!”薄芸适时端出第二杯酒,敬道:“希望杨先生释尽前嫌,继续和我们茶屋往来,让小店继续成长。”
杨仲南会意地眨眨眼。“妳比薄荷可爱多了。我可以不干涉公司员工是否和茶屋往来,我自己就免了,省得又着薄荷的道。”或许是太高兴了,他这次并无先行浅尝,大口入嘴便咽下,不到三秒,上下移动的喉结忽然停顿,羽眉轻揽。“唔?舌根有点苦味。”又喝了一口,这次在口腔里停留久一点,让味蕾来回盘旋。“整体来说不坏,就是有苦涩余味,味道还算特别。妳放了什么?可以参考一下吗?”
薄芸低头不语,不慌不忙收拾完凌乱的台面才走出吧台,站在两个男人间,两眼莹亮,充满期待地看着杨仲南,用轻得抓不住的声音说出答案“巴豆。”
“嗯?大声点!”故意将耳朵靠近她丰盈的胸前“这不算秘密吧?”
“我说巴──豆,巴豆粉,”她稍微放大音量,慢吞吞地解释“一种中药强力泻剂,放了大概有半两,照常理很快就会有效果出来了。”
“妳说什么?”章志禾听出苗头,喉咙抽紧。“妳真的放了?”半路上中药铺的目的竟是巴豆粉!她早有预谋?
“搞什么鬼!”杨仲南惊恐地站了起来,下意识捂住小肮,指着她“妳下药?妳──”心一慌,反而感到腹中起了诡谲变化,逐渐有一股劲道不小的气体在胃肠中蠕动窜流。
“嘘──安静!”纤指放在唇上,眼珠往四周溜转。“你瞧,客人越来越多了,你不会想让别人注意到你的丑态吧?别担心,死不了的,现在安静优雅的回家去,难受个一天就行了,注意,别脱水喔!”
“章志禾,你这个共犯──”话尾悬在半空,俊美的面孔扭曲,前额冒出湿意。“臭女人,饶不了妳──”他想抓住她,步伐一阵踉跄,她矫捷地闪开,调酒师已起疑,伸出长臂越过吧台撑扶住他。
“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你加诸在薄荷身上的痛苦不及你即将尝到的万分之一,薄荷能死里逃生,你又有何困难?”她越笑越甜,欣赏他的隐忍挣扎姿态。
“仲南,快先回去吧,还等什么!”章志禾当机立断,捉住她的手,迅速往出口方向奔去,避免困兽之斗的杨仲南损人伤己。
两人在酒客交头接耳的注目下离场,她乖顺地上车,一入座,便格格地发笑不止,笑到整个头部伏在膝上有一分钟之久。他转动方向盘,旋进第二条巷子,杨仲南的跑车紧跟在后,如箭般驶离停车场,飞快越过巷口。
“妳事先该告诉我的!”他忍不住抱怨。她使出这一奇招,后遗症恐免不了。
“事先告诉你,我一定做不下去。况且,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会拒绝我的请求。”她甩甩散乱的头发,不知是不是笑得太过度,加上强自撑持了一幕惊险场面,说话尾音有点温吞拖曳,看着他的双眼焦距亦不太集中。
“我指的不是下药这件事,”他摇摇头“我指的是薄荷这件事。如果我事先知道,也许能替妳想个更好的解决方法。”换言之,他并不赞成以牙还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