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，视线都集中在徐海脸上，他却显得异常沉着，慢吞吞地说：“古人得好；‘止谤莫如自修’——”

这番解释很婉转，但也很透彻。叶麻哑无言，因为自己想一想，对下确是没有把握。其他的人，亦有类似的想法，唯独陈东是例外。

“两回事！”罗龙文的声音很决，也很从容“一个人的相信别人，靠自己的见闻。我跟各位相了这些日，知各位都是血汉，说一句，算一句。可是各位的下，我没有见过，纪律如何，不得而知。说句实话，各位的下，以利相结，到底不是练过的官军，知什么叫纪律？若各位在那里约束，当然可以放心；倘或各位不在那里，各位的下，是不是能够约束自，或者了什么意外，有应变的能力，那就很难说了。”

徐海说“现在我们一样一样检查。我问你答。”

“我半天不开，就是在动脑。”徐海屈着手指说：“第一、我们要挑最好的人派去；第二、我们大家一起去督队；第三、我们要推一个人发号施令，大家都听他的指挥。这样，纪律才能维持，步骤也不会。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意外，以逸待劳，以静制动，足可以应变。”

这番要言不烦的策划，连陈东亦暗佩服，但亦就只有他一个人不能亲自督队，因为他要陪倭人上船，指定吴四替他负责。至于“总领”大家公推徐海担任，他亦就当仁不让了。

位与不相信各位的下，是两回事。”

“那好！”罗龙文问坐在陈东旁边的洪东冈：“老洪，你怎么样？”

“承蒙各位抬，我一定尽力把这件事办得漂亮。如今有两要请大家注意。”徐海以略带发号施令的意味说：“第一、浮铺搭成，立刻可以动，散布在各的弟兄，应该加集中；第二、罗师爷一个人在这里，要格外保护，也该有个专人负责。我看小尤很会办事，这副担可以挑得起来，就归他负责好了。老陈，你的意思怎么样？”

谈来谈去，没有结果，叶麻有些焦躁了。因为徐海自始至终不曾发言，未免不满：“你呢？”他推推徐海说：“也可以开开金了吧？”

“怎么叫两回事？”

“我的人不行！一定要我自己看着，不然就会不安分，样。”

“是啊！”叶麻也说“不相信我们的下，就是不相信我们，那是一回事。”

“陈东陪倭人去了以后呢？”

刚开得一句，叶麻便不耐烦了，鲁地打断他的话说：“孔夫的卵胞，文诌诌地用不着！有话快说，有请放！”

“话要慢慢说。如果一句话就能说得完的，又何用争论半天？”徐海依然慢条斯理地“我在想，我们不要争意气、要争气！胡总督是有轻视我们下纪律的意思，我们就要这气，脾气要讲纪律，纪律比官兵还要好！那一来胡总督就不会说我们是乌合之众了！”

“在小尤上下功夫，一定要把他收买过来。”

“如果小尤不肯呢？”

“第一、联络陈可、监视陈东，不要让他临走以前，还什么样。”

“我没有意见。”陈东答说“看大家的意思。”

“事情到此为止，一步一步，无不符合我们预定的步骤；以后锣密鼓，真刀真枪，一都错不得，不然满盘皆输。”

“对！”一句话将叶麻说得兴奋了“我们一定要争这气。”他前倨而后恭地向徐海说：“这气，怎么争法，要靠你来动脑了。”

“那——”阿狗一愣“当初没有估计到这一层，

大家都无异议。负责保护，也就是负责监视的责任，便由洪东冈移给小尤。当时约定，第二天一早各带１000人在城隍庙会齐，沿乍浦一带接替官军布防；第四天开始，倭人上船，装满开航。

于是各人都很忙了，回去一面要挑选粹；一面要代未了事宜。徐海亦然如此，一到家首先就找阿狗密议。

“我的下，罗师爷，你尽可以相信。我叫吴四带领；他带跟我亲自带是一样的。”陈东答说：“吴四去监工，今天气满，明天就可以回来了。”

于是徐海问：“等我一走，你第一件事什么？”

阿狗，看着王翠翘说：“有不对的地方，请你提醒我。”

接着，黄侃、王亚六亦都表示，又要守纪律、又要能应变，其事不易，他们的下恐怕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