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爷没有告诉你?”
“就怕通知得晚了,来不及行动。”张怀问:“那个变化会在什么时候发生?请你告诉我,我好早作准备。”
阿狗完全明白了!徐海是在暗示,行事就在明天晚上。疑团既奇,顿轻松,笑着骂
:“你这个狗
!这么要
的一句话忘了说,差
误我的事。”
“儿可曾关照,倘或还有信要送,派谁?”
下来是洪东冈、叶麻、黄侃、吴四、王亚六——本是吴四在最后;他怕平湖官军城突击,首当铺冲,因而设词要求调防。徐海征得王亚六的同意,彼此对调。
正谈到此,阿狗的一名随从,悄悄走到他
边,用低得仅仅能分辨的声音,说了两个字:“有信。”
“我在洪家有间卧房,就在我床底下。”
“他也不知。”
张义胜听他的话,停杯不饮;直到照来回报,一切妥善,阿狗方始以筷蘸酒,在桌面上画着,低语辅以笔谈,将第二天会
现的剧变,告诉了张义胜和罗四虎。
写完信让张怀带走,约定第二天上午再联络。阿狗接着便去访冈本,隐隐约约地表示,局势恐有不测的变化。但他可以保证,必能维护倭人的安全;只要倭人能集合在一,并且听从命令的话。
“风向不好,要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才能开船。”
“从明天开始。”
作。
“还好。”喜儿答说:“有些倭人喝醉了酒、发酒疯,打架,拉开了就好了。”
“谢之至!”冈本问
“什么时候集合?”
“不,不!我也抓不了,还是你来。”
“喔!”走到门的喜儿,突然回
说
“有句话我忘了告诉阿狗大爷;我家大爷说,明天看浮铺,后天就
队回来,叫我不用回去了。”
“噢!”阿狗招招手“跟我来!”
张、罗二人听得目瞪呆,也明白了徐海何以要阿狗“抓总”的缘故。的确,机密只有他知
,便只有他才懂得如何应付。
“那真是机缘凑巧,合该罗师爷命有救,太好了,太好了!”
喜儿不好意思地笑一笑,然后转退
;到了门外,却又为阿狗喊住,还有话问。
“这倒不知了。”
“放个信号就是了。譬如放支响箭什么的。”
一到平湖,县官派人在城外迎接。当时由平湖到乍浦,沿路摆队伍,由我家徐大爷发令。我们的队伍在最前面,下来是——”
这个疑团非打奇不可“张大哥!”他恳切而率直地说“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!”
“还有话。”
“张怀呢?”
“就这样说定!事不宜迟,今天不留张大哥了。我写封信,请张大哥带回去,悄悄递给罗师爷。”
“上船是不是很顺利?”
“这恐怕不妥。”罗四虎说“徐、洪两家,生死祸福同当;应该让张怀也知内幕。”
第一件要的事是,请张义胜、罗四虎来喝酒。喝酒是假,议事是真;所以特地关照去请客的小厮,务必请二
领、三
领赏光。
阿狗本有此意,此刻听罗四虎这
“没有说。”喜儿答“照我猜想,不是王三和,就是老曾。”
“你请放心。”张怀很从容地答说“事情本来不容易,机缘凑巧,就毫不费力了!”他放低了声音:“洪家的房,原主是桐乡的首富;有一
藏珍宝的地
,极其隐秘,小尤绝不会知
。那地
建筑得很巧妙,有几
曲曲折折的通风
,里面冬
夏凉,十分
燥。我在那里备足
粮清
,到时候把罗师爷往里面一送,住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要
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那到明天再说,此刻不必客气。”罗四虎用快刀斩麻的方式,结束了他们由谦让而引起的纷扰;接着又问:“老李,这件事在这里除了我们3个以外,还有什么人知
?”
“这就奇怪了!”阿狗自语似地说了一句,挥挥手示意喜儿退,他要静静地思考这件事。
署即毕,平湖的县官黄令文,亲自带领夫役,牵羊担酒,到各队去
劳;态度亲切,礼节周到,叶麻大为
兴——这些人中,唯独叶麻难制;他既驯服,自然“诸事顺利”了。
喜儿答应着去了。阿狗一个人再将徐海的信仔细看了一遍,又将喜儿的话从细想到底,凝神聚虑,通盘参详,决定了这最
要的一昼夜的每一个步骤。
门便看到送信的专差,是徐海的一个贴
小厮,名唤喜儿。他跟阿狗是调
惯的,但此时收起嬉笑,一本正经地垂手待命。
这是指徐海有信送回来。阿狗事先关照过,只要是徐海的信,不论何时何地,必须立刻通知。万事莫如此信的急要,当时便再切实叮嘱了冈本一番,随即告辞回门,跨疾驰而归。
“你倒说我听听,到了乍浦以后,是怎么个情形?”
“有信?”阿狗问说。
阿狗说到这里,想起一件事,急急又问:“可是,呢?”
王三和与老曾,亦是经常不离徐海左右的随从。阿狗认为喜儿的推测很合理,便说:“你今天好好去歇一晚,明天下午到我这里来,我有要
差事
代你。”
“等下你就知了。”
“老李,”张义胜情直率,慨然说
:“我们该怎么
,都听你指挥。”
阿狗想了一下答说:“我到洪家后面围墙外去放爆竹。”
“原来有张大哥亲自把守,那就万无一失了。”
罗四虎亦通倭语,见他如此戒备,便知要谈的事,非同小可,怕张义胜量浅酒醉,误了正经,便即说:“张二哥,回
再喝!”
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了。”
“不敢!张二哥、罗三哥,我是权且僭越;等明天晚上大事一定,一切就该张二哥抓总了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阿狗问“这个
在哪里?”
“好!我一听爆竹响就动手。”
一直到了阿狗的住,喜儿方将徐海的信
了
来。拆开一看,寥寥数语,说是诸事顺利,详情由喜儿面述。这当然是谨慎之意,怕信中叙得太多,万一失落信件,便有
密之虞。于是阿狗想了想问
:“倭人走了?”
一听这话,阿狗有些张“看完以后呢?”他问“可是县官请吃饭?”
“黄县官每天都要来,跟几家儿已经混熟了。”喜儿说
:“今天上午跟我们去看。”
说着,阿狗命照取来一幅笔砚,即席写信。照
不懂汉语,却识汉文;阿狗为了在张怀面前,表示关防严密,特地借故将她遣走,方始动笔。
“只有一个,安全得很。”
“此刻还不知,反正总在一两天以内。我会尽早通知你就是。”
不到半个时辰,张、罗二人,联翩而至。依然是像款待张怀那样,由照炙
烤鱼,照料小酌。吃到半饱,兴致、
神都好的时候,阿狗用倭语吩咐丫
都支使开去,再仔细看一看有无不相
的人,在内逗留,在外窥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