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在熔石在璞经琢炼而光彩弥彰。

馗儿也接对：

但不知后来终能隐昧否？再看下回分解——

红桃吐葩艳早占三日，

设几席以程材提耳命面幸逢孺可教，

右调《步步》

这两个女站在桌前，石生麾之不去。问：“你莫非是两个鬼吗？”彼此相视而笑。少顷，走近前来，把石生双目封住。石生全然不怕，极力挣开。又把烛灭，石生从新上。闹有半夜，石生觉困倦，倒在床上。二女把他抬着屋里走了一遭，依旧放在床上。石生只当不觉。时将叫，二女方回竖屋里去了。只听得两个女笑着说：“石郎如此胆量，定当大成。吾等得所托矣。”到了次晚，石生又在外回来。上烛时，二女仍旧在桌旁站候。石生问：“你两个是要么？”二女答：“俺要念书。”石生：“我且问你，你二人是何名姓？”只见那个大的答：“我叫秋英。”小的答：“我叫芳。”再问其姓氏，俯而不答。石生：“你既要念书，须得书籍。”二女答：“都有。”石生先写字数行，叫两女来认一遍。认去无不字字记得清楚。石生：“你两个却也念的书。”二女转屋里，各拿四书一来上学。石生问：“你各人能念多少呢？”二女答：“能念两册。”号上两册，一个时辰就来背书，却是甚熟。教他写字，手就能成个。石生甚是惊讶。

又召馗儿一联云：

又召秋英一联云：

绿柳垂线繁陰遍遮四夏天。

人材一表，两鬓整齐。乌云缭绕，柳腰桃腮。目清皎，不，蛾眉淡扫。金莲步来三回转，却只因鞋弓袜小。何等样标致，怎般的窈窕。细看来，真真是世上绝无人间少——

望门墙而受业淑陶渐欣被先生之风。

芳不待思想顺对：

石生夸：“你三个对的俱甚工稳，足见竿步。”自此以后，师徒四人相，倏忽间二载有余。这石生在外鳏居已久，见二女又是绝貌。未免有些欣羡之意，时以戏言挑之。二女厉相拒：“你我现系师徒，师徒犹父也。遽萌苟且之心，岂不有忝名教，自误前程。劝先生断勿再起妄念。”石生见其词严义正，游戏之言，从此不敢说了。石生与二女，虽有幽明，却同一家。只石生自己知，总不向人说。

秋英也顺对：

又一日晚间，芳领着一个红齿白七八岁的幼童走门来。见了石生就跪下磕。石生问：“这又是谁？”芳答：“这是我的兄弟，名唤馗儿，特来上学。望先生收留下他。”石生：“这那有不收之理。”芳送一红纸封给石生。石生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芳答：“是馗儿的贽见，先生收下罢。日后还有用。”石生打开一看却是金如意一支。遂叫馗儿过来号书。念的比那两个女更多。叫他写字，写的比那两个女更好。没消一月的工夫，三个的四书俱各念完。号上经典没消半年，五经皆通。讲书作文，开笔就能成章。一年之后，文章诗赋，三个俱无不通。一日晚间，石生向三个徒弟：“尔等从我将近二年，学问料有近益。我各对联一句，你们务要对工，以见才思。遂先召芳一联云：

胡员外回到家来，向夫人冯氏说：“我看石公日后定是大发。佳婿之说，大约应在此人了。但不知二女从何而？”夫人答：“渺冥之事，未必果应，这也不必多说。”再说石生到了街上，又卖了几张字画。天已黑，买了一枝蜡烛，泼了一壶茶，来到门首，开了锁来。关上门，走到屋里。把烛上一看，书籍笔砚俱没有了。心中惊异：“门是锁着，何人来拿去？”吃着茶，坐了一会。谯楼上，已鼓打二更了。忽听得，东山上角门响了一声。从里边走一个女来，年纪不过十八九岁。两手捧着书籍，姗姗来前，仍旧把书籍放在桌上。你说这女是什么光景？

些字画，或可糊。倘或陰天下雨，难门时，老夫自别有照应，断勿相拘。”石生再三致谢，说完同着胡员外锁了门，仍往街上去了。

竹有箭松有筠历风霜而叶柯不改，

面庞员漫细长，鬓发如云。鬓匀髻半尺上，金莲三寸不沾尘。辅儿端好，眸儿传神。丰姿甚可人。又虽不是若耶溪边浣纱女，却宛似和番的王昭君——

右调《耍孩儿》

又见一个女，年不过二八。双手捧着笔砚，袅袅而至。照样放在原旧去。你说这个女是何等模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