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邀请,赴宴去了。于是,缇萦把阳虚侯的话,都说了给卫媪听,兴奋的情态,洋溢在她的语气之中。
卫媪却不似她那样。阳虚侯的许诺,是她意料所及,不足惊异。她原期待着缇萦回家,会带来一些不安的地方。若要稳妥,除非仓公与阳虚侯始终在一起,才是缓急可恃,这样子脱了节,总有些不能叫人放心。
这是她心里的盘算,不可告诉缇萦,免得又叫她担心。但这样沉默着,敏感的缇萦倒又不安了。
“阿媪!”她说“这不是很好吗?”
“是很好。”
“但是,你却不以为然似的。”
“老实告诉你,我早料到阳虚侯会这么处置。事情明摆着,非如此办不可的。”
原来如此,所以才不以为奇。缇萦释然了。
“等阳虚侯动了身,你该常去看看翁主,顺便也打听打听消息。”
“嗯。”缇萦答道:“翁主也叫我常去玩。只怕去得次数多了,爹爹会不高兴。”
“你爹爹那个不通人情的臭脾气,总有一天,害了他自己也害了人!”卫媪说说气了起来“你今年十五,是大人了,什么事,自己心里也该有个主张,别老是爹爹,爹爹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吗?”
缇萦了解卫媪的心情,她为爹爹的事,也是心力交瘁,不免发几句牢骚,但无缘无故把她也扯在里面训一顿,这叫人感到委屈。可是想到她忠心耿耿,一手维持,就不但不气,反觉得好笑了。
发泄了怨气的卫媪,看到缇萦这份天真的笑容,只觉得心痛——倘或真有什么意外的变化,仓公身被缧绁,缇萦的日子,怎能过得下去?
“唉!”她忽然叹了口气,欲语不语地。
“又怎么了?”缇萦问说。
“说了也是白说。”
“说嘛!”
卫媪想了半天,实在忍不住要说:“有阿文在这里就好了!”
这句像冷锅里爆出来一个热栗子,恰恰击中了缇萦,说不出那是种什么痛苦,还是惊奇的感觉。
既然说了,就说明白些:“现在最苦的是消息不明,有阿文在,东走临淄,西走长安,什么消息打听不来?”
“是打听爹爹的案情?”
“是啊!”卫媪想了想说:“倘或齐王府里告的状不准,我们就不必在这里空着急了。”
卫媪故意用反面来设譬,缇萦却信以为真了,所以越发显得轻快自如。卫媪见她是如此不解世务,唯有暗暗叹气,什么话都不肯跟她说。
缇萦的心却应了一句俗语:“赶面杖吹火,一头儿热!”这晚上说要去会烛,卫媪拦了她的高兴,原因是淳于意赴宴未归,得要有人应门。
“我去一去就回来,”缇萦坚持“你在家守候好了。”
“不要去!”
“不要紧,你不是说我已经成人了么?坊巷之间,一个人去一趟,怕什么?”
“就因为你成人了,我才担心。不要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