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——”缇萦顿时又生希望“是怎样的一条路？”

“这就行了！”邵哲欣而钦佩地

刘端这样跟朱文约定以后，辞别自去。孔石风与朱文也分别归寝。第二天天微明，缇萦已经等不得来朱文动。

“啊！”朱文一时还无法判断他这一计是否可行“我全不曾想到此。”

于是他把一珠宝给她收好，回到外面，孔石风和刘端都还在那里等着，他说了预备第二天一早与缇萦去访邵哲的话。这一下，使得他们两人也如走到绝，忽开妙境一般，大为兴奋。

“那真恩不尽了！”朱文伙下拜“全仗鼎力！”

于是朱文自己去找邵哲，叩开了门，邵哲一见是他，睡意全消“请，请！哪一天回来的？”他又凝视着客人说：“你的气极坏。可是所谋不遂？”

“只有一个办法，要让车驾停下来，这时候缇萦才有机会上书。你的任务，就是如何让车驾停下来。这好像很难，是不是？其实不难，只看你肯不肯牺牲？”

“正是这话。”

“你是真的不懂也好，假的不懂也好，我没有工夫跟你来争辩。我只告诉你一句话：要死一起死！”

“好！”邵哲说：“当今皇帝仁厚而重孝，缇萦大可伏阙上书，为父赎罪；十有七八，可望成功。”

“呃！这，怕缇萦办不了。”

，当心些的好。”

敲开了门，缇萦一见是他，恨不得抱痛哭；心中无限的委屈、愤激和凄凉，都付之于一声长叹，对面无语。

“申屠嘉的刚愎，只有皇帝可以纠正他。所以除此以外，并无第二条路——罪要判得越重，越能说得动听，罪倘或是‘一岁’、‘两岁’的小刑，上书倒变得小题大作了。”

朱文愣了一会，收摄心神，才清楚是怎么回事。“我去看看。”说着，他起而去。

“当然！”朱文一，毫不迟疑地说：“但能救得家师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！”

朱文也是千言万语，不知从何说起？黯然相对了好半晌，才叹气说：“我已经生不如死了，请你再不要为我增加什么麻烦和负担。”

“那自然是我的事。过去我向你不厌其详地打听仓公的官声政绩，平生行谊，就是为此！”

等坐定下来，朱文把昨天所得到的消息，扼要地告诉了邵哲，他极注意地听完，随即问：“仓公那令媛在何？”

邵哲起居失时，往往通宵读书饮酒，此时可能刚刚归寝，去得不是时候。但朱文了解缇萦心急，不去不行；反正到了那里，就是见不着邵哲，有青可以陪她谈笑破门，比她在客舍中独坐愁城总要好得多。

“我也不知。那位邵公只说，我的路都走不通了，再去找他。”

他的话骤听不可解，她想一想才知自己的心事已为他们识破，但是她不肯承认，所以这样答：“我不懂你的话！”

朱文想了想说：“也好。”

“此公多读异书，应有奇计。明天中午，我们听你的好消息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“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死的时候。明天一早我要去看个人；我留着最后一条路在那里，等这条路再走不通，那就真的是毫无希望了。”

“所以要靠你。警跸，千乘万骑；一个弱女的鸣冤，皇帝是听不到的。”

“好吧！”他对缇萦说：“你们在这里谈谈，她家的瓜最好…”“不错，我倒忘记了。来！”青拉着缇萦的手说：“我摘瓜给你吃。”

缇萦震动了。她没有想到他也会有此决心，然而她并不愿他陪着她死——为了抗议执法者的枉法，为了自己求得解脱，她不愿让人误会他们是殉情。

“不是，不是！”邵哲指着他说“此事成败关键，全在你上。伏阙上书，不知何时才能上达御览，所以缇萦要等皇帝巡时，拦上书。”

“缇萦跟我到长安来了。此刻就在外面，跟青在一起。”

这倒省了朱文的工夫，他系好了问青。“你爹爹呢？”

于是为缇萦雇了一辆车，朱文骑着他的黑，一起了青门。抵达邵家，太不过才上树梢；朱文在上望见篱笆内的青，喊得一声，青赶跑来开了门。等缇萦下车，她不待朱文引见，便亲地迎了上来，彼此都自己名字，立刻就凑在一，有许多话好谈了。

“爹爹昨夜还念着你。”她手一指。

“不错！”朱文兴奋而又踌躇地“但是这一上通皇帝的书，关系重大，邵公，你看——”

“一切皆如公言。我不得不来请教最后一条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