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九年,廷臣议行川、贵大吏勘报。贵州抚臣以土官争职在云南,而为害在黔、蜀,必得三省会勘,始可定狱。帝命速勘,乃命陇鹤书承袭镇雄土知府。鹤书,原名阿卜,自其始祖陇飞沙献土归顺,授为世职知府,五传而为庶鲁卜,别居于果利地,又四传而为庶禄姑,别居夷良、七欠地,又五传而陇氏之正支斩矣。
西安尧臣赘于禄,
奄有之,众论不平,始有驱安立陇之奏,奉旨察立陇后。女官者氏以阿固应。阿固者,鲁卜之六世孙,而易名陇正名者也。于是主立阿固,而先立其父阿章。章寻病死,阿固不为夷众所服,往复察勘。者氏及四十八目、十五火
等共推阿卜。阿卜者,禄姑之五世孙,咸以为长且贤,而者氏且以印献,遂定立阿卜,而以阿固充
事,从巡抚乔应星之议也。
湖,汉牂牁郡内地也,有龙
湖,因名焉。唐为羁縻州四,总名
湖
。洪武四年冬,
湖路总
安济,遣其
仁来归附,诏改
湖路为
湖府。领长官司四:“曰泥溪,曰平夷,曰蛮夷,曰沭川。以安济为知府,世袭。六年,安济以病告,乞以
安仁代职,诏从之。自是,三年一
贡。七年,
湖知府珉德遣其弟阿穆上表贡
,廷臣言:“洪武四年,大兵下蜀,珉德叔安济遣
朝,朝廷授以世袭知府,恩至渥矣。今珉德既袭其职,不自来朝而遣其弟,非奉上之
。”帝却其所贡
。十二年,珉德贡香楠木,诏赐衣钞。十六年,珉德来朝,献
十八匹,赐衣一袭、米二十石、钞三十锭。
泰昌元年,云南抚沈儆炌等言:蜀之东川,业奉朝命兼制,然事权全不相关。禄千钟、禄阿伽纵贼披猖,为患不已。是东川虽隶蜀,而相去甚远,虽不隶滇,而祸实震邻。宜特敕蜀抚
,凡遇袭替,务合两省会勘。蜀察其世次,滇亦
无侵犯,方许起送,亦羁縻绥静之要术也。”诏下所司。时诸土司皆桀骜难制,乌撒、东川、乌蒙、镇雄诸府地界,复相错于川、滇、黔、楚之间,统辖既分,事权不一,往往轶
为诸边害。故封疆大吏纷纷陈情,冀安边隅,而中枢之臣动诿勘报,弥年经月,卒无成画,以致疆事日坏。播州初平,永宁又叛,
西煽起,东川、乌蒙、镇雄皆观望骑墙,心怀疑二。于是安效良以乌撒首附逆于
彦,并力攻陆广,复合沾益贼围罗平,陷沾益,为云南巡抚闵洪学所败。洪学以兵力不继,好语招之,令擒贼自赎,效良亦佯为恭顺。又见黔师
陆广,滇师
沾益,
、乌之势已成骑虎,遂合永宁、
西诸
三十六营,直抵沾益,对垒城下五日。副总兵袁善、宣抚使沙源等督将士力战,
奇兵破之,效良败死。妻安氏无
,妾设白生其爵、其禄。二妇素不相能,安氏居盐仓,设白母
居抱渡。安氏遂代效良为土官,然亦未绝其爵,其爵亦以安氏为安位
,不敢抗。
官安泰,东川,囚安氏,夺其印。贵州宣
安万铨故与禄氏姻连,乃起兵攻阿堂所居寨,破之。堂妻阿聚携幼
奔沾益州土官安九鼎。万铨胁九鼎,取阿聚及幼
杀之。堂以是怨九鼎,时相攻击。堂兵侵罗雄州境,九鼎及禄位与罗雄土官者浚等,各上书讼堂罪。诏下云、贵、四川抚
官会勘。堂听勘于车洪江,
服罪,愿献所劫府印并沾益、罗雄人
牲畜及侵地,乞贷死。时位及弟僎已前殁,官府因讯禄氏所当袭者,堂以己幼
诡名禄哲以报。据府印如故,复与九鼎治兵相攻。九鼎诉之云南巡抚游居敬,谓堂怙
,请致讨,且自诡当率所
为前锋,必擒堂以献。居敬信之,遂上疏言堂念恶不悛,请专意
剿,为地方除害。帝允
议,行川、贵抚
会勘
奏。居敬遽调土汉兵五万余
剿。云南承平久,一旦兵动,费用不赀,赋敛百
,诸军卫及有司土官舍等乘之为
利,远近
动。巡
王大任言:“逆堂夺印谋官,法所必诛。第彼犹借朝廷之印以约土蛮,冒禄氏之宗以图世职,而四川之差税办纳以时,云、贵之邻坏未见侵越,此其非叛明矣。其与九鼎治兵相攻,彼此俱属有罪。居敬乃信一偏之诡辞,违会勘之明旨,轻动大众,恐生意外患。且外议籍籍,谓居敬
九鼎重贿,
为雪怨,及受各土官赂,攘盗帑积,皆有实迹。请亟罢居敬,暂停征剿为便。”乃命逮居敬。时堂闻大兵至东川,逃
箐,诸将分兵于新旧诸城,穷搜不获,地方民夷大遭屠掠。
四十三年,云南巡吴应琦言:“东川土官禄寿、禄哲争袭以来,各纵
众,越境劫掠。拥众千余,剽掠两府,浃旬之间,村屯并扫,荼毒未有如此之甚者。或抚或剿,毋令养祸日滋。”下所司勘奏。贵州巡
御史杨鹤言:“乌撒土官,自安云龙
故,安咀与安效良争官夺印,仇杀者二十年。夷民无统,盗寇蜂起,堡屯焚毁,行贾梗绝者亦二十年。是争官夺印者蜀之土官,而蹂践糜烂者黔之赤
。诚改隶于黔,则弹压既便,
戈可戢。”又言:“乌撒者,滇、蜀之咽
要地。臣由普安
滇,七日始达乌撒。见效良之父安绍庆据沾益,当曲靖之门
。效良据乌撒,又扼滇、蜀之咽
。父
各据一方,且坏地相接,无他郡县上司以隔绝钤制之,将来尾大不掉,实可寒心。盖黔有可制之势,而无其权;蜀有遥制之名,而无其实。诚以为隶黔中便。”帝命所司速议。
崇祯元年,四川巡抚差官李友芝赍冠带奖赏其爵母,令
乌撒。安氏恶分,始绝其爵。其爵夜袭安氏盐仓,不克,与设白、其禄逃东川界,为东川所拒,而抱渡又失。李友芝为请于制府,发滇兵三千援其爵,滇抚不应。安氏惧,谋迎沾益土官安边为婚,授之乌撒以拒其爵。安边亦
偶安氏以拒其禄,以
粮为名至建昌。安氏遂迎边至盐仓成婚。一时皇皇谓
西必纠沾、乌
犯。云南巡抚谢存仁以闻,存仁因移镇曲靖以观变。安边、安氏请复乌撒卫以自赎。
弘治八年,土知府安鳌有罪,伏诛。鳌残忍
民,计
赋钱,岁
银万计。土民有妇女,多
之。用妖僧百足魇魅杀人。又令人杀平夷长官王大庆,大庆闻而逃,乃杀其弟。为横二十年。巡
御史张鸾请治之,得实,伏诛,遂改
湖府为
官知府。
建昌卫,本邛都地。汉武帝置越巂郡。随、唐皆为巂州。至德初,没于吐番。贞元中收复。懿宗时,为蒙诏所据,改建昌府,以乌、白二蛮实之。元至元间,置建昌路,又立罗罗斯宣司以统之。
永乐十二年,泥溪、平夷、蛮夷、沐川四长官司遣人贡方,赐钞币。宣德八年,平夷长官司奏,比者火延公廨,凡朝廷颁降榜文、仓库税粮钱帛及案牍皆救免,乞宥罪,并献
二匹。帝曰:“远蛮能恭谨畏法如此。”置不问。正统二年,泥溪土官医学正科田玑盗官藏丝钞,援永、宣时例,边夷有犯,听以
赎,许之。三年,免
湖府举人王有学弃吏。先是,有学会试,过期不至,例充吏。有学原籍长官司,因遣通事贡
,乞宥罪,仍肄习太学,许之。
先是,四川乌撒军民府,云南沾益州,虽滇、蜀异辖,宗派一源。明初大军南下,女土官实卜与夫弟阿哥二人,率众归顺,授实卜以乌撒土知府,授阿哥以沾益土知州。其后,彼绝此继,通为一家。万历元年,沾益女土官安素仪无嗣,奏以土知府禄墨次继本州,即安绍庆也。已,禄墨及长
安云龙与两孙俱殁,安绍庆奏以次
安效良归宗,袭土知府。安云龙之妻陇氏,即镇雄女土官者氏之女也,以云龙虽故,尚有遗孤,且挟外家兵力,与绍庆为敌。绍庆则以陇氏所
,明系假
,亦倚沾益兵力,与陇氏为难。彼此仇杀,
毒一方。士民连名上奏,事行两省会勘,历十有四年不结。是年,安云翔奏称:“陇氏有
官保,今已长成。效良倚父兵,
图窃据,杀戮无辜。”因极言效良不可立者数事。
洪武五年,罗罗斯宣安定来朝,而建昌尚未归附,十四年遣内臣赍敕谕之,乃降。十五年置建昌卫指挥使司。元平章月鲁帖木儿等自云南建昌来贡
一百八十匹,并上元所授符印。诏赐月鲁帖木儿绮衣、金带、靴袜,家人绵布一百六十疋、钞二千四百四十锭。以月鲁帖木儿为建昌卫指挥使,月给三品俸赡其家。十六年,建昌土官安
及土酋阿派先后来朝,贡
及方
,
三十八年诏东川土司并听云南节制。时巡邓氵
疏称:“蜀之东川
武定、寻甸诸郡,只隔一岭,
没无时,朝发夕至。其酋长禄寿、禄哲兄弟,安忍无亲,日寻
戈。其
落以劫杀为生,不事耕作。蜀辖辽远,法纪易疏。滇以非我属内,号令不行。以是骄蹇成习,目无汉法。今惟改敕滇抚兼制东川。”因条三利以
,诏从之。
四十一年铸给四川东川府印。初,阿堂既诛,索府印不获,人疑为安万铨所匿,及是屡勘,印实亡失。而禄位近派悉绝,惟同六世祖有幼男阿采。抚官雷贺、陈瓒请以采袭禄氏职,姑予同知衔,令宁著署掌,后果能抚辑其众,仍
袭知府。其新印请更名,以防
伪。有旨不必更,余如议。先是,乌撒与永宁、乌蒙、沾益、
西诸土官,境土相连,世戚亲厚,既而以各私所亲,彼此构祸,奏讦纷纭,详四川《永宁土司传》中,当事者颇厌苦之。万历六年乃令照蛮俗罚
例
分,务悔祸息争,以保境安民,然终不能靖也。
四十年,营长者阿易谋于堂之心腹母勒阿济等,掩杀堂于戛来矣石之地,其阿哲就擒,哲时年八岁。事虽定,而府印不知所在。于是安万铨取东川府经历印,畀禄位妻宁著署之,以照磨印畀罗雄土官者浚,而以宁著女妻者浚
。仍留
西兵三千于东川,为宁著防卫。
西与东川邻,万铨本
西土官,故议者谓其有
据东川之志。巡
王大任以诛阿堂闻,因言:“东川地方残伤,该府三印悉为土官
置,请通敕川、贵总督及镇巡官,
究各土官私擅标署之罪。并访禄氏支派之宜立,与所以
阿哲者。”
覆报可。
四十一年,乌撒土舍安效良初与安云翔争立,朝廷以嫡派立效良。云翔数为,谋逐效良,焚劫乌撒。四川抚
上其事,以效良为云龙亲侄,云翔乃其堂弟,亲疏判然,效良自当立。云翔扰害地方,欺冈朝廷,罪原难赦,但为
人指使,情可原,姑准复冠带。从之。
二年,总督朱燮元调集汉土兵,列营沾益,趣滇抚会兵乌撒境。安边、安氏逃避偏桥。大兵
盐仓,
难民一千余人。师还,安边、安氏复还盐仓,遣人至军前,请俟乌城克复,束
归命,意实缓师。乃复发兵逐安边、安氏,以盐仓授其爵。兵至望城坡,遇贼哨骑百余,麾兵奋击,贼尽奔箐中,遂复乌撒城。安边驻三十里外,拥兵求见,谕令束
归诚。边夜遁,遂弃盐仓,
九龙囤。乌撒陷贼八年,至是始复。乃召其爵来盐仓,令约束九
目以守,且令图献安边、安氏。其爵以盐仓残毁,乞移乌撒城,从之。时其爵署乌撒知府,其禄署沾益知州,虽懦稚颇忠顺,其母亦颇有主持,能得众。安边屡乞降于总督朱燮元,用藉
西安位代申,以边实绍庆嫡孙,宜袭知州,请罪其爵、其禄。燮元曲为调护,
予以职衔,分乌撒安置之。云南抚
执不可,以安边令其党勒兵于野
川,复以千金诱其爵
目,日为并吞沾、乌计。万一其爵被袭,则乌撒失,而前功尽弃。乌撒失,沾益危,而全滇动摇,非但震邻,实乃切肤。竟不行。安边乃乞师于安位,纳之沾益,而逐其禄,时安氏在也。既而安氏死。安位与之贰,其禄乃假手罗彩令者布发难,边遄死。不移日,其禄率兵至,诡言为其叔报仇,士民归者如
,于是其禄复有沾益。而庙堂之上方急
寇,不复能问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