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说道:“别在靠岸的时候,掉到水里。大风大狼的时刻,意志集中,全神贯注,不容易出事。风平狼静,大意疏忽,往往让人失足成憾。”
“谢谢姑娘的再次教诲。”
“我没有教诲的资格。”
“那么我谢谢姑娘的关心!”
岸上已经有人前来接应,只有一盏微弱的风灯。虽然只是一晕昏黄的灯光,也可以看到姑娘脸上飞了一层红晕。她轻轻一跃,上得岸去,掉头就走。
赵小彬不觉脱口叫道:“姑娘!请留步!”
姑娘停下脚步,但是并没有回头。
“姑娘!请你告诉我,在君山你是什么身份,还有…”
姑娘毫不犹豫的走了,低着头,脚步很快,转眼消失在黑暗中。
赵小彬刚一踏上岸,正要追过去,提风灯的人抢一步上来,低声说道:“赵爷!这边请!”
赵小彬一怔,立即问道:“你知道我姓赵?”
那人态度十分恭谨,控着身,低声说道:“赵爷!请随小的这边来。”
只见他一晃手,风灯灭了,人朝着前面走去。走的不是路,沿途起伏不平,穿过一些小树林,拐弯抹角,停在一堵低矮的围墙旁边。
赵小彬的眼力很好,他看到围墙的年代已久,上面长满了青苔。但是他没有注意围墙自动而开,竟然露出一个矮小的门。
引路的人朝着赵小彬点点头说道:“赵爷!请随小的进去。”
一低头,进得围墙,里面紧逼着围墙遍植着密密几丛刺竹,从刺竹丛中有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空隙,弯弯曲曲忽左忽右,前面的人走得很快,赵小彬跟得很紧,忽然,他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,仿佛置身在迷阵之中。
霍然眼前一亮,丛丛刺竹已经落在身后。又是一道围墙,墙里透出灯光。
前面的人站在门前,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。
里面有人低沉地问道:“是谁?”
那人恭恭敬敬地在门外垂手答道:“三爷!是我,小五。”
“小五!客人来了吗?”
“是!三爷!”
圆形月亮门缓缓悠悠而开,门里站着一个中年汉子,玄色短装,胸前紧密排扣,领口敞开两个,挽着雪白的袖口,玄色裤,黑白相间的绑腿,足登薄底快靴,头上戴着瓦楞帽。
冲着赵小彬一打量,垂下眼帘,向横侧里一让步,半欠着身子,一伸手,态度恭谨极了,道声:“赵公子请!”
赵小彬第一个感觉,这个人的一双眼睛凌厉极了,瞧在人身上,仿佛看穿人的肺腑。
他被称做“赵公子”使他陌生而不自在。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分,只有一拱手,口称:“三爷!在下赵小彬来得冒昧,还请三爷多包涵。”
那人微微一笑,但是立即严肃面容,欠身说道:“不敢当赵公子这样称呼。请吧!”
他一回头,以极冷峻的声音,吩咐门外的人:“小五!留神下面。”
掩上月亮门,带领着赵小彬穿过一个小小的院落,停在一道门前,轻轻推开门,屋梁上挂着一盏长明灯,昏暗的灯光,照着一间空荡荡的堂屋,当中供着神龛,黄色幔帐低垂,前面香烟袅绕。
从神龛绕过去,后面另有一个小门,那人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,恭恭敬敬地说道:“帮主!客人到了。”
房里有苍老的声音,低沉而又缓缓地说了一句:“请进来。”
推开门,一股檀香烟味,一个圆形小窗子前面,摆了一张小茶几,上面放着一盏琉璃油灯,照着这间不大的斗室,里面除了一榻,几乎是空无一物。
榻上盘膝而坐一位老人,光头没有蓄发,颏下疏疏落落几绺花白胡须,身上穿着一领宽大的袍子,清瘦但是眼神精光逼人。
赵小彬抢上一步,恭恭敬敬深深一躬,口称:“晚辈赵小彬,拜见华老前辈。”
老头眼神在赵小彬身上一打量,说道:“不客气!”
他又交待:“给客人看坐。”
原先引路的人,立即从房里一角,搬来一张白木椅,轻轻说声“请坐。”便悄悄地退到屋外。
赵小彬实在看不出他就是领导江淮一带声势浩大的排帮帮主华志方。简单的房屋,简单的陈设,简单的穿着,及他那双凌厉的眼神。
华帮主轻轻咳了一声说道:“赵老弟台…”
赵小彬立即站起来恭敬地说道:“回老前辈的话,晚辈实在不敢当老前辈如此称呼。”
华帮主笑笑没置可否。
赵小彬又接着说道:“晚辈斗胆请老前辈可否直呼晚辈的名字?”
华帮主顿了一下说道:“按说剑神的儿子,老朽不应该如此托大,既然如此,老朽就直呼你的名字吧!”
赵小彬不觉脱口问道:“老前辈认识家严!晚辈更应该执子侄礼!”
华帮主点点头说道:“说实话,老朽与令尊并未论交。不过老朽托大称你一声贤侄,谅不见怪。小彬贤侄!这次到君山来,是令尊授意?抑或是自己的主张?还是旁人的意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