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门虎不是这种绝顶高手,他也不想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。
那只有一途:让开!
说时迟,那时快,西门虎长吸一口气,硬硬生生地将下坠的身形,偏开两尺,下坠向一旁。
这样的刹那,对方宝剑一收,就在西门虎身形刚刚着地,只见他右手一掀头上的遮阳笠,一甩手:“嘿!”
遮阳笠宛如闪电飞至,西门虎此刻真气已泄,身形未稳,勉力将右手抬起,未及一半,遮阳笠已经旋转而至。
“哎呀”一声,痛苦的呼号,西门虎腰一勾,人向地上坐下去,鲜血从腰间喷出。
在这个时候,他还揿住卡簧,双手两柄飞抓化作十枚飞镖,一齐飞向对方。
对方似乎早已料到,左手宝剑挽出一朵剑花,右手一收,遮阳笠如飞而回,如此一迎一合,十支飞镖一齐被击落到地上。
西门虎坐在地上,看到对方拿掉遮阳笠的庐山真面目。他的眼睛已经昏花,看不清楚了。他看到的只是一位年轻英俊的青年人,他刚刚说得一句:“这人好…生…面熟!”
嘴里涌出大量的血,倒在地上,下半辈子的锦衣玉食,就此成为泡影!
是的!西门虎他应该面熟,小梅姑娘随着恩师乐如风在孛罗门下效力的时候,总是有机会见到面的,不过,使西门虎临死想不透的,这个玉树临风的少年男子,意是一个黄花女儿身。
赵小梅姑娘杀死了西门虎,她回身面对着剩下的四匹马。
人最怕的是失掉斗志,一旦心无斗志,就无异引颈受戮。
这四个人已经没有丝毫斗志了。
他们曾经打算拚命,但是,眼看着笑面鹰王西门虎不出五招,就惨死在当场,他们没有拚命的斗志了。他们想跑,但是,纵观这一带,能逃去藏身的地方都没有。
其中有人在马上一抱拳,朗声发话:“尊驾高人,自然不会为难我们这些摇旗呐喊的无名小卒!我们只请饶过我们。”
小梅姑娘冷冷地望着他们,那冷冷的眼光,让他们忍不住打着寒噤。
停顿一会,四个人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。
小梅姑娘才冷冷地说道:“按说,你几个人一个也不能留。”
那人脸色变得苍白,嘴唇开始颤抖。
“尊驾明人,我们只是身不由己的小人物,尊驾怎么说,我们怎么做。尊驾叫我们往东,我们不敢向西,只要尊驾高抬贵手,我们四个人就过去了。”
小梅姑娘说道:“好!算你们说动了我的心,我不是嗜杀的人,只要你们听话,我饶了你们。”
这四个人不待吩咐,不约而同地翻身下马,抱拳深深一躬,再又落膝跪在地上,口称:“小爷恩典,我们敢不从命!”
小梅姑娘脸上有了厌恶之意,她一挥手喝声:“起来!江湖汉子不兴这个。”
那四个人哪里还能体察小梅姑娘的心情,爬在地上磕了个头,站起来垂手而立,神情卑躬至极。
“敬请小爷吩咐。”
小梅姑娘昂着头说道:“第一,不许你们再回扬州,如果在扬州让我看到,你们的命就没有了。第二,不许你们回燕京,江湖汉子不要做鞑子的爪牙。除此之外,海阔凭鱼跃,天空任鸟飞,你们去罢!”
这四个人想必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,一时怔住。但是顷刻就回过神来,大喜过望,连称:“谢谢小爷的恩典!谢谢小爷的恩典!”
四个人牵着马,依然有半信半疑的样子,直到走得远了,他们才翻身上马,一路狂奔而去。
蹄声远杳了,寥寂的官道,随着夕阳的逐渐西沉,增添了那一片无边的荒漠!
小梅姑娘缓缓地来到大车之前,她忽然突发的一种紧张情绪,几乎使她全身颤抖起来。
二十年了,不!应该说是活了这么大,从没有见过自己同胞孪生的哥哥,她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!人家说,久别乡井,近乡情怯。她这是“近亲情怯”!
她放下遮阳斗笠,纳剑入鞘,平时的镇静,恩师训练的冷寞,此刻都变得无影无踪,她简直有些手足无措。
终于她上前掀动车帘,车里坐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。
小梅姑娘再度拔出宝剑,将那特制的绳索挑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