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的兴趣,前来见识一下。”他看看刚刚爬起来的两个年轻人,又道:“老夫总希望见识一下你的刀艺,而你…”君不畏笑笑道:“我出刀是有价码的。”
洪巴眼一瞪,道:“什么意思?”
君不畏道:“老先生,容我直言吧,我问你,你老的人头值多少银子?”
洪巴双目已现怒芒,道:“你为银子杀人?”
君不畏道:“如果官家出赏银要你的人头,老先生,你不用找我,我早就去找你了。”
洪巴忽地哈哈笑了:“年轻人应该谦恭,你好像缺少些什么。”
君不畏胸一挺,道:“那要看对什么人了,如今咱们这种架式,如再谦恭就有些虚伪不实了。”
洪巴眼一眯,道:“说的也是,小老弟,要注意了,我这就要出刀了,你千万别大意,你所面对的不是别人,而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刀圣大天二!”
君不畏道:“年纪大的人总免不了罗嗦!”
洪巴斜身移动,他的双目视地,就好像地上有金元宝似的,而且走得很慢,在他那干瘦的脸皮上,绝对看不出他就要出刀杀人了。
就在这动手的刹那间,那宛如两极电流猝闪、白得赛过初升旭日的光华,在眩人眸瞳、扣人心弦的一现中,发出十一声清脆的撞击。
声音仍在,两团人影弹升半空才分开来,两下里落在地上,啊,君不畏还倒退一大步才站稳,他胸前衣破,未见血,但左袖却在滴血,只不过他未有多大反应,脸上一片宁静。
洪巴缓缓地转过身来了。
他有着惊异之色,右袖破了半尺长,好像未受到伤,但却冷冷地道:“果然江湖代代出英才呀。”
苗小玉不顾一切地奔向君不畏,道:“你…你受伤了,你伤得怎样?”
君不畏横臂一挡,道:“我没事,快退开。”
苗小玉被苗刚叫过去了,这时候不能搅乱了君不畏的心绪,那是很危险的。
丁一山似已喘过气来了。
他走近洪巴,低声道:“洪老爷子,快宰了这小子,完了弟兄们血洗‘跨海镖局’!”
洪巴却又开口,他不理丁一山,慢条斯理地道:“小友,我怎么仍然未瞧出你的刀法来?”
君不畏道:“刀法随机而变,你就不必多耗神了。”
洪巴道:“好,倒也干脆,是你不露师门,而非我以老欺小,有一日你的师门找上老夫,老夫只有一句话回应——
仁至义尽了。”
他此刻还想套出君不畏的来历,可见刚才他并未在君不畏身上造成多大伤害。
洪巴多少也带点心惊,似他这种江湖成名三十多年的人物,绝对输不起,一旦输上一招半式,一世英名顿付流水,他怎能不慎?
君不畏也懒得回答,卓立如山岳挺峙,冷冷地不带半分七情六欲。
于是,洪巴再一次发动了。
他仍然是那副架式,袖中抖出的刀幻化出层层冷芒,圈圈点点地罩向君不畏。
没有声音,那是有原因的,当君不畏那把尺长的尖匕沾中对方刀身的时候,他的嘴巴才张开了。
“咝!”宛如蛇信,一现又幻,就在金铁沙沙之声中,两团人影落下地。
君不畏的脸皮在蠕动,这一回可不是受什么伤,他站得十分稳当。
洪巴的脸色变了。
他以左掌紧紧地捂住脖子根,而那地方正自流血不止,鲜血自他的指缝外溢。没有人看见洪巴是怎么受的伤。
洪巴自己却清楚,他明白之后才吃一惊,吸着大气道:“地…
龙…”
什么是地龙?谁也不清楚。丁一山奔上前,道:“老爷子,别多讲了,你老这伤…”
洪巴猛回头,瞪了丁一山一眼,道:“闭嘴!”
丁一山愣然地退回去,洪巴却对君不畏道:“老弟台,无论如何,你今天出尽风头了。”
君不畏道:“我并未捞到一文钱。”
洪巴道:“好,你可得牢记下件事,咱们今天只到此为止,生死之分留待他日了。”
君不畏道:“来日方长,我等着。”
他这是放人了,洪巴仍然在流血。
洪巴对丁一山道:“走!”
“走”字出口,他老人家回身出了镖局大门。
他走,丁一山等当然走得更快,因为君不畏直拿怒目瞧他们,瞧得那走在最后的一个人全身直发毛。
丁一山一伙走了,镖局里传来一片“哎呀”声,受伤的人全叫起痛来了。
苗刚一瞧,大叫小刘,道:“快去船上把人叫回来,着人把大夫也请来。”
小刘也受了伤,头上一个大肉包,一边揉一边跑,口中直骂:“操他妈!”
苗小玉伸手拉住君不畏,道:“快进去,你这伤可要好生地治一治呀。”
她那份关怀之情,溢于言表,君不畏倒淡淡地笑了。
“我的伤不要紧,只觉得这老头儿的刀法出奇地快,快得来不及眨眼。”
苗小玉道:“所以他被人称做刀圣。”
君不畏淡淡地,道:“他还是识趣地退走了。”
苗小玉道:“他临走叫了一声地龙,是什么意思?”
君不畏冷然一哂,道:“他以为我是地龙门的人了,看走眼了。”
可也真快,就在君不畏被苗小玉扶着走进大厅的时候,小刘领着十几个青衣大汉奔进大门来了,这些人正是镖局留在船上的人,这些人几乎是挤进大门的,其中那个胖黑粗声嚷:“他娘的,海盗们明日张胆找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