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是要往柳依依家去的,可是他突然觉得自己面上受伤。
如今变得鬼上加鬼,更不好面对柳姑娘,倒不如去枫桥寒山寺,因为智上大师绝不会计较这些的。
宝丰相距枫桥二十里,从陆上走去,且要跨越两次河道,走到寒山寺的时候已是四更天了。
莫云的擂门声,没有吵醒小沙弥悟空,倒把智上大师叫醒,智上大师道:“匆匆来到寺门,都四更天了,外面何人?”
莫云道:“吵醒大师了,莫云真过意不去!”
智上大师哈哈一笑,道:“原来是莫施主,这时候赶来寒山寺,可有要事?总不会只为了下几盘棋吧?”
寒山寺的大门打开来,智上先是大吃一惊。
莫云也不多说,闪身走入寺中,智上又把寺门拴上,问道:“莫施主,你怎么受的伤?”
莫云沉声一叹,道:“一场血战,我总算替凌兄弟报了大仇!”
于是,二人匆匆来到禅房中,莫云就把河岸渡口搏杀石中宝父子的事,详细地说了一遍…
智上大师听得十分动容,就在他一阵沉默后,遂缓缓地叹口气,道:“记得我曾对你说过,二十年前,江湖上出现了个嗜金大骗子,同时也是个大杀手。想不到石中宝这老头儿还活着,而且还伙同他的儿子,把雷鸣天搜刮撞骗的金砖,来一个金蝉脱壳,哈哈,如果雷鸣天不是以金造船,只怕到现在大家还被蒙在鼓里呢!”
莫云:“谁会相信马良竟是石中宝的儿子,要说这马师爷也装扮得实在太像了!”
智上禅师道:“世上本有许多聪明才智高人一等的人,这种人不是大好,就是大坏,不幸马师爷…啊不,石良就是后者!”
正月十五玩花灯。
正月十六收年景。
这两天宝丰地方十分平静,甚至于雷鸣天的如意赌坊与怀春香院,也全都关上门来。
只是雷鸣天把两个地方的门户关起来,可并不是为了过这最后两天年。
而是他的手下大将伤了几个,对于坑他的马师爷,他也把所有的人分派出去找,却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到。
找不到马良并不紧要,要紧的是答应上海温老板,要尽早把事情查明,把金砖送去。
别看就那么一条犹似洋楼高的巨舫,如果找不到马良,如果追不回金砖,难保雷鸣天不破产!
雷鸣天派出的人有一半还未回来。
尤其丁冲他可能是带伤领人找上昆山去的,虽然莫云伤了他一条右臂,他还是咬牙忍痛地非追到马良不可。
因为在雷鸣天眼中,最是看重丁冲,所以雷鸣天暗中还特别命丁冲,平时要多注意师爷行动。
如今出了这种漏子,叫他如何向雷鸣天交待。
另外,雷鸣天的手下大将,镇守如意赌坊的佟大柱子,被莫云以飞龙索扫瞎右眼,经张大夫治疗后,这两天还躺在床上哎呀呢。
雷鸣天年未过好,心中有说不出的不是滋味,难道就因为寒山寺大年三十夜未烧上头炉香,就如此倒霉。
春风吹醒大地万物,当然也吹醒人们,一年之计在于春,该是干活了。
这日正是十七。
宝丰街上又有了另一番热闹景象,货船渔舟,纷由四方集聚而来,这些原是同往年一样,并不能引起人们特别注意。
不过在快要正午的时候,热闹的宝丰街上,突然一阵马蹄声,带来了莫名其妙的一阵紧张气氛。
如同过年时候一阵鼓声,却突然间静止在雷鸣天那九层大台阶前面,如果数一数骑马人数,正好是十二个。
细看这些汉子,一个个膀润腰圆,神情冷漠,如同一群瘟神般令那些想多看他们一眼的人,全都一哆嗦。
于是,紧张的气氛中便包含了萧杀。
站在雷鸣天门口把守的两个汉子居高往下面一望,除了一个认识,其余的全都是陌生人。
虽说只有一人认得,可也足以吓得他们急往内跑,同时高声道:“雷爷!雷爷!不好了!”
雷鸣天正在大厅上唉声叹气,养晦待时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