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两马刚一洒开铁蹄的时候,抖然冷芒一闪,那匕首就如同一颗流星般“叭!”的一声,插在“迎宾客店”的大木门上。
正在附近廊檐上晒太阳的人,一惊之下,尚未会过意来,两匹马早已洒开八蹄,踢弹起地上尚未化尽的雪花,扬长而去。
还真应了那句古老的话:该来的,总归是要来的,就算是躲,也无法躲得过。
店伙计还真费了一番手脚,才把那支插入木门的匕首拔下来,急忙拿给结巴掌柜看。
只见上面写道:“买卖不佳,生意难做,弟兄们手头拮据,难过此年,祈望贵镇,筹备银子五千两,大米百担,牛羊各十头,三日后,派人送至镇北五十里地的卧虎岗。如有异议,我等必杀进镇来,鸡犬不留。”
下款竟是:“黑风魔手”程万里。
颤抖着两手,捧着那个纸笺,结巴掌柜急急忙忙的往后院跑,一路上真是结不出一个字来。
玉柱子正在与娇妻谈天说地,嘻嘻哈哈的逗乐子呢,却不料掌柜的一头撞进来。
“你…你看…这是什么世界?”
两手把纸笺平摊在玉柱子面前,一副无奈何的样子。
一连着看了两遍,玉柱子哈哈一笑,说:“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”
刘莲也拿起纸笺,看了一遍,只是深锁双眉,没有开口说任何话,只拿眼睛款款深情的,而又愁云满面的,望着玉柱哥。
玉柱子淡淡地解释说:“依我看,这帮山贼不会来的太多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刘莲这才问了这么一句。
玉柱子很自信地说:“百十个人可能有,再多就不可能了。”
他看了掌柜一眼,又道:“西河镇并不算是个大镇,平时即无自卫力量,也没武林中成名高手,所以西河镇常受到英山帮与长江水帮的骚扰,而这回,却是程万里,因丧子之痛,迁怒于西河镇,这才借故狠狠的敲上一笔,如果不答应,正就合了他的心意,然后他才‘师出有名’的洗劫这西河镇了。”
玉柱子话一落,就听一阵脚步声,自院中传进来。
就在结巴掌柜正要起身,却见五个年近六十的老者,相继走进玉柱子这间雅房中,一时之间,还真有人满之患。
只见这几个老者,俱都是长袍套身,外罩锦缎铮亮马褂,胡须飘飘,道貌岸然的坐在雅房中。
“掌柜的,可有什么良策?”其中一个老者愁云贴在脸上,沉痛的问。
“我…我正在同咱们姑爷商量此…事。”
“姑爷”河西镇的姑老爷,当然说的就是玉柱子。
然而,玉柱子心里有数,即使自己没有娶到西河镇上的花魁女,只要知道这码子事,也不会轻易撒手不管。
“可有御敌良策?”另一个老者也在追问,看得出十分焦急不安的样子。
这时候玉柱子才缓缓说:“如果西河镇现在武装起来,同山贼一拼,那是下下之策,一方面没有演练过,另一方面,对付那般山贼,必须要斩草除根,否则,西河镇将永无宁日。但要消灭这帮山贼,不是西河镇的人所能办得到的,衡情量势,西河镇绝对不能有此种打算。”
玉柱子稍加分析,屋里几个老者,均不约而同的猛点着头,结巴掌柜,更是“是、是”连声。
刘莲这时候本想插嘴,但她甚是含蓄的,仅只拿眼,款款的望着玉柱子,她心中那份安慰,不难从她的眼神中,看得出来。
其中一个老者,脾气比较暴躁,一拍桌面,恨声说:“这是什么世界?简直就是人吃人的世界嘛!难道我们想做个安份守已的良民,都不可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