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明山道:“在下师父道号无名道长,没有门派。”
中年妇人道:“程相公可是不肯说么?”
“事无不可对人言。”
程明山道:“在下说的是是真话,家师出家之人,从未在江湖上行走,他老人家自号无名,在下也曾问遇家师,何以取这个道号呢?”
中年妇人道:“你师父怎么说呢?”
程明山道:“家师说,大道无名,连大道都尚且没有名称,我个人何用有名?”
中年妇人笑道:“你师父这话倒也有些道理,哦,程相公,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?”
程明山道:“在下是孤儿,从小由家师扶养长大的。”
中年妇人道:“你…今年多大了?”
程明山道:“二十三。”
中年妇人笑着问道:“成了亲没有?”
程明山笑道:“大婶说笑了,在下初出江湖,江湖人四处奔波飘流,怎敢有家室之想?”
中年妇人没再作声,两人走了十几里路。
程明山忍不住回头问道:“大婶,你家岛主姓什么呢?”
中年妇人奇道:“程相公连我们岛主姓什么也不知道么?”
程明山心中暗道:“我如果知道,还会问你么?”
一面答道:“在下从未听人说过,如何会知道呢?”
“程相公说得也是。”
中年妇人道:“我们岛主复姓司空,单名一个靖字。”
程明山道:“那么大婶一定知道昨晚那两个黑衣人的师父是谁了?”
“不详细。”
中年妇人道:“你不是说他们师父是岛主的师弟么,我从没听…听说遇。”
程明山问道:“那么你们小姐呢?”
中年妇人道:“小姐就是小姐咯!”
程明山道:“在下是说你们小姐的芳名叫什么呢?”
中年妇人道:“这个我可不敢说,我们小姐脾气不太好,我若是告诉了你,给她知道了,那不要嗔怪我老婆子嘴快了。”
程明山笑道:“大婶年纪并不老,怎么能说老婆子呢?”
中年妇人听得笑道:“程相公这不是说笑么,我们乡下人,过了四十岁,怎么还不老呢?”
两人边说边走,倒也不觉得寂寞,中午时分,在刁村打尖,那只是路边的一个酒面摊子。
中年妇人叫了一碗三丝面,却只吃了半碗,便自停筷。
程明山吃了一大碗大卤面,和四个包子。
中年妇人自己吃好了,却要店伙切了些卤牛肉,剁碎了拌了小半碗白饭,蹲下身子,喂她一直抱在手里的小乌吃饭。
程明山边吃边看,但觉中年妇人喂小乌吃饭的那双手,却生得又白又嫩,十指尖尖,不像是做粗活的人。
饭后,程明山会了帐,两人走出松棚,继续上路。
中年妇人道:“程相公,要你护送我,已经过意不去了,怎么好叫你会帐?”
程明山笑道:“大婶不用客气,区区面钱,何足挂齿?”
傍晚时分,赶到南泉,这里是一个大集。
中年妇人道:“程相公,我们今晚就得在这里落店,再过去,就会找不到宿头了。”
程明山点点头,两人在一条长街上,找到一家客店,程明山要店伙开了两间清静上房,这一晚在平静中过去,第二天一早,程明山回了店帐。
中年妇人却买了一大包卤菜、包子,才继续上路,那是因为从南泉往南,这一路上,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家,中午没地方可以打尖,一直要到塔埠头才有镇集。
两人走了二十来里路,中年妇人叫道:“程相公,我们歇一忽儿再走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