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动,大家都知道这四个和尚是在替能远大师护法。
这一瞬间,大厅上所有的人,目光都集中到能远大师一人身上,只要看他服了半颗解毒丸,是否有效,抑或有害,就可以知道这颗药丸的真伪了。
就在大家注意能远大师之际,只听一个尖沙的声音大声叫道:“来了!来了!”
这大声叫嚷的正是坐在上官平一桌的酒糟鼻小老头。
大家似乎怪他在这时候不该大声叫嚷,每个人都不禁怒目瞪了他一眼。
酒糟鼻小老头却一点也不知趣,耸着肩朝瞪他的人嘻嘻一笑,说道:“老和尚入定,有什么好看?花不溜丢的小姑娘才好看哩!”说着,伸手朝厅外一指,尖声道:“你们瞧,小老儿没说错吧!她们不是走进来了?”
膳厅外面果然有两行十二个身穿天青衣衫、长裙曳地、秀发披肩的美丽少女,俏生生的从厅外走入。
她们正是方才给大家端茶送菜的缁衣女尼,只是此刻脱下了宽大缁衣,换上窄腰身的衣裙,就显得曲线玲珑、婀娜多姿!
每个少女腰间,都挂一柄弯弯的连鞘柳叶刀,左首挂一个绣花百宝袋,四周还缀着天青色流苏,款步行来,流苏随着飘动,画面美极了!
坐在厅上的,大部份都是久走江湖的知名之士,看到这番光景,心里都已有数,该是正主儿来了!
就在大家看到十二个青衣少女分作两行,鱼贯从膳厅大门款步行来,自然想瞧瞧这十二名青衣少女后面,究竟是什么人?他在素斋中下了“五合一”奇毒,目的何在?
只听酒糟鼻小老头那又尖又沙的声音又大声嚷了起来:“啊!不好,大家快点,那老和尚不对啦!”
方才他要大家瞧花不溜丢的姑娘,等大家瞧到花不溜丢姑娘的时候,他又嚷着要大家瞧老和尚了。
老和尚当然是铁打金刚能远大师了,他刚服下半颗解毒药,也正是大家所关心的事!
大家听了他的话,忍不住舍了花不溜丢的姑娘们,所有目光又转而朝大厅上首跌坐的能远大师投去!
这下,看得大家不期悚然一惊!
铁打罗汉能远大师本来就是个中等身材,又黑又瘦的人,不黑,就不会叫他铁打罗汉了:
但现在他竟然完全变了个人,变成了铜绿罗汉,头脸一片青绿,连眉毛也绿了,差幸他是个光头,如果有头发的话,只怕也成了绿头发,不但头脸,连他搁在膝上结着印的一双手和足有三寸长的指甲,都是绿的,除了他一身灰衲,没有变成绿色之外,整个人业已变成了绿人,而且还绿得发亮,他依然闭目垂帘,一动不动,如果他睁开眼来,绿光炯炯,那就还要伯人。
大家自然看得出来,能远大师体有奇毒正在发作,此刻正以极大定力和奇毒相抗。谁也说不出这可怖的绿色毒,是“五合一”毒发作了?还是他服下去的半颗解药也是毒药?但无论如何这奇毒实在太令人触目惊心了。
只听有人惊怖的道:“果然是‘五合一’…”
“啊!大家快瞧,老尼姑来了,嘻嘻,这老尼姑还花俏得很呢!”
大家不用瞧,这人喉咙又尖又沙,大声叫嚷,不会是别人,准是那个酒糟鼻的小老头,他要大家瞧老和尚的,现在又要大家瞧老尼姑了。
老尼姑当然是下毒的主儿,也正是大家最关心的了,于是大家目光又不约而同的转而朝门口看去。
厅门口,果然走进一个身穿织锦僧衣,披着一头白发的老尼姑来。
这老尼姑你说她老,却脸似桃花,又白又嫩,两条弯弯如春柳般眉毛,连十二个苗条少女都比不过她眉带黛色,只是眼光太冷了,带着浓重煞气。你说她还年轻,那一头白发,根根亮若银丝,少说也该七老八十岁了。
酒糟鼻小老头说她花俏,倒也一点没错,雪白的长发一直垂到腰后,但在左首发鬓上,却插了一朵红花,与银发相映成趣,手中执一支乌木为柄的马尾拂尘。
这副打扮有此一不伦不类,似俗非俗,似尼非尼,也有些像道姑,不过她身上穿的是女尼打扮,就称她老尼姑吧!
老尼姑跨进膳厅大门,她那秋水般又冷又厉的两道目光一转,冷冷说道:“方才是什么人在说话?”
她脸上虽然还能保持得住青春,驻颜有术;但这一开口,声音可不对了,一听就是个老太婆,所以酒糟鼻小老头叫她老尼姑,也是一点没错。
厅上众人没有人知道这老尼姑是何来历?因此谁也没有作声。
酒糟鼻小老头看大家不敢作声,但话是他说的,赖也赖不掉,只好硬着头皮低低的道:
“是…是小老…儿…”
老尼姑两道森寒目光朝酒糟鼻小老头射来,冷声道:“你方才说什么?”
酒糟鼻小老头和她目光一对,登时像触电一般,打了一个冷噤,双手抱头,尖叫道:
“我的妈呀!老尼姑你…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,你的眼光会杀人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