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紫脸人,两道森冷目光,直向谢公愚投来。
谢公愚在江湖上也见过不少穷凶极恶之人,但却从未见过有如此阴森凶残的目光,他虽然看不出对方脸上是否经过易容或戴了面具,但可以猜想得到他看到的闵长庚,绝非本来面目。
韩自元赶到闵长庚的左首站定,说道:“谢庄主,这位就是本教闵副教主了,你可以把书信取出来了。”
谢公愚朝闵长庚拱拱手道:“谢某奉武林联盟盟主致书贵教教主,书信现在这里…”
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柬,双手递上,接着说道:“务请闵副教主转呈贵教教主,谢某也想讨个回信回去。”
韩自元慌忙从谢公愚手中接过书信,转送闵长庚面前。
闵长庚伸手接过,抬目道:“教主不在这里,闵某奉命可以全权处理,谢庄主且请稍坐。”
谢公愚走到左首一张椅子上坐下。
闵长庚也在上首落坐,一手撕开封口,抽出信笺,看了一遍,他在看信之时,脸色丝毫未变,但看信的目光,却射出愤怒的光芒,由此可见闵长庚脸上果然戴有面具无疑。
直等他把信看完,口中沉哼一声道:“很好,陈盟主既然订下了日期,就请谢庄主转告陈盟主,本教自当准时赴约。”
谢公愚道:“闵副教主这是代表贵教教主的答复了?”
闵长庚怒声道:“闵某的答复,自然代表本教,你怀疑什么?”
谢公愚站起身拱拱手道:“闵副教主既是全权代表贵教教主,谢某自然并无怀疑了,谢某告辞了。”
闵长庚站起身道:“韩总护法代本座送客。”
谢公愚退出殿宇,一路走出通天观。
韩自元奉命送客,也一直送到门口,才行停步,冷冷的道:“谢庄主恕韩某不送了,到了约期,韩某非会会你神箭手谢公愚不可。”
谢公愚回身拱拱手笑道:“多谢韩总护法相送,约期那天,谢某定当奉陪。”
说完,身形掠起,一路奔行而去。
夜色迷蒙中,他奔出两里光景,突然一个轻旋,宛如飞鸟投林一般,迅速掠入右首一片树林之中。
漆啸天迎着道:“谢兄回来了么?”
谢公愚把刚才见到闵长庚的情形,大概说了一遍,一面问道:“任老弟他们已经进去了?”
令狐宣道:“任少侠三人是跟随谢庄主身后去的,直到此时,还未见通天观有何动静,大概并未被人发现了。”
漆啸天道:“陈盟主派兄弟四人前来接应,无非咱们是黑衣教的旧人,对路径较为熟悉,此处离通天观极近,他们巡逻的人,经常由此经过,如今谢庄主既已送到了信,双方已约定了明枪交战,自然不虑武林盟再会有人侵入,咱们待在这里,和进入通天观去,也并没有多大区别,方才谢庄主未回之前,咱们已经计议过,任少侠三人深入险地,咱们既是接应他们来的,不如到通天观里去的好,只要不露形迹,绝不至于被人发现,这样才能真正接应他们,如果耽在这里,万一任少侠三人中有什么失闪,咱们也来不及措手,如果任少侠三位得手之后,能够逃到这里,也就用不着咱们接应了,不知谢庄主意下如何?”
他们四人不但是黑衣教的旧人,而且都是职位极高的人,对通天观情形,自然了如指掌,他们计议好的行动,自然绝不会有什么差池。
谢公愚点头道:“四位老哥既然认为可行,兄弟并无意见,一切仍由漆老哥领头就是了。”
漆啸天道:“谢庄主好说,不过深入通天观,兄弟不好和谢庄主客气,那就请大家到林中去换过衣衫再去。”
说完,转身就往林中走去,深入了十余丈,走到一棵大树下,伸手一指,说道:“咱们方才留下了一组巡逻正好是五人,大家换上衣衫,就以一路巡逻过去了。”
谢公愚举目看去,树下果然躺着五个黑衣汉子,不觉笑道:“漆老哥此计大妙,这叫做以其人之道,还诸其人,黑衣教冒充咱们庄丁,进入白云观,如今咱们也来个如法泡制。”
话声甫出,耳中忽然听到有人低声说了个“好”
谢公愚心头一颤,喝道:“什么人?”
漆啸天一愣,问道:“谢庄主发现了什么了?”
谢公愚道:“兄弟好象听到有人说了个好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