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刚道:“这孽障经过这件事之后,忽然离家出走,他家里的人,还到少林寺找过他,此后差不多有七、八年之久,一直没有消息,直到十二年前,江湖上忽然传扬着出了一个外号锦衣郎君的年轻高手名叫吕文锦。老衲那时已经不再主持寺中事务,但听到这一消息,曾到洛阳去了一趟,他依然对老衲执礼甚恭,但老衲看得出来,这七八年之间,他已另投名师,武功造诣,也有了相当成就,他既无恶迹,也并没有违反老衲的规定,只要他不以少林弟子自居,在江湖上扬名立万,老衲自然不好过问。”
他接着苦笑了笑道:“十年前,在黄溪渡附近,一家农家,又发生了一件命案,也就是那孽障和姜老施主说的故事相近似…”常慧道:“果然有这件事?”
瘦金刚道:“这事发生经过,和洛阳发生的父女命案,简直如出一辙,那农家好像姓冉,一户三口,除了夫妇二人,只有一个小姑,十年前某一晚的拂晓,邻居听到小姑呼天呛地的哭声,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故,大家赶去一看,那小姑衣衫不整,跪地痛哭,地上直挺挺躺着兄嫂两人,被人用重手法击伤,伤在胸口,已经气绝多时…”
常慧道:“是吕文棉假扮老师傅杀的么?”
瘦金刚道:“那只是诬蔑老衲罢了,事后据那小姑娘告诉老衲,她根本没看到什么,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杀了她兄嫂,她醒来之时,才发觉清白玷污,兄嫂已死…”
常慧气道:“这人真是禽兽不如,老师傅对他有传艺之恩,他还诬蔑老师傅。”
瘦金刚道:“那是孽障怀恨老衲把他逐出少林门墙之故,他诬蔑老衲,也正是破坏少林寺的名声…”
常慧道;“这人坏死啦!”
驼龙道:“小慧,你别打岔,大师还没说完呢!”
常慧“啊”了一声,果然没有说话。
瘦金刚道:“黄溪渡,是南昌府近郊,发生了这样一件无头命案,自然立时轰传开来,南昌府的捕头,识不得冉夫妇究是什么手法所伤,因这里是少林下院,就来请奉寺派人验看…”
常慧嘴快,忍不住又道:“又是‘般若禅掌’杀死的了?”
瘦金刚点头道:“女施主说的一点不错,经本寺派人验看的结果。不但是本寺‘般若禅掌’,而且依然只有三成功力…”
驼龙心中暗道:“他经过八年苦练,‘般若禅掌’应该收发由心了,减少几成功力,故意装作初学乍练,火候不足,那也是极为平常之事。”
瘦金刚续道:“敝寺‘般若禅掌’,是七十二艺中上乘武学,不但要本身功力已有相当深厚基础,否则无法练习,而且也不轻易传授弟子,寺中数百僧侣,获准练习‘般若禅掌’的,不过七八个人而已!”
常慧道:“大叔,‘般若禅掌’很厉害么?”
驼龙笑道:“小慧,你又插嘴了,‘般若禅掌’,少林上乘绝艺,就是练成护身真气,也很难抵挡得住,你说厉害不厉害?”常慧没有作声,但脸上似有不信之色。
瘦金刚续道:“那是八月初发生之事,到了中旬,老衲来此主持讲经,听敝师侄了一说起,就想到这可能又是孽障所为,等此间法事完毕,老衲又赶去洛阳…”
说到此处,伸手从几上取起茶盏,说道:“诸位施主请用茶。”
轻轻喝了一口,接道:“那孽障见了老枘,依然敬礼有加,虽然不敢再称老衲师叔,但一口一声老师傅,和在少林寺之时,一样亲切,老衲几乎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尊师重道,谦恭有礼的年轻人,会是奸淫残杀的凶手。”
常慧披披嘴道:“越是恶人,越会装出一付伪善面孔来。”
瘦金刚合掌道:“阿弥陀佛,女施主说的极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