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势沉重,不能运气提踪,就拣着比较平坦的地方走下,一面回头笑道:
“岳老弟疗伤,还须一二日憩息,老朽蜗居,离前面不远,两位将就些住几天吧!”
尹稚英插口道:“老前辈有现成房屋,这可好极啦!晚辈原想找个山洞住呢。”三人谈谈说说,走了半个多时辰,才到达山麓。
又穿过了一处松林,就看到数间茅屋,环境十分幽静。山脚前面,却是一大湖沼,波光云影,水天相涵。四面遥峰列岫,围环如屏!
尹稚英直喜得跳了起来,说道:“啊!老前辈,你这里真是太好了!”
云海樵子答道:“老朽当年就因为这里景色宜人,才搬了来,那知一住四十年,人也老了。”接着又道:“自从老朽住在这里以来,两位还是我蜗居的第一次嘉宾呢!”说着已走近茅屋,打开板门,让两人入内,一面笑道:“山居简陋,两位不要见笑。”
岳天敏略一打量,室内虽然没有什么陈设,但一几一凳?却也收拾得十分干净,淳朴自然,不带丝毫俗气,真是无怀葛天之流!不觉笑道:“老前辈莴蹈自适,悠游林泉,此中至乐,真使晚辈羡煞!”
云海樵子呵呵大笑道:“两位不嫌蜗居逼仄,何妨在这里多住几天,老朽这个主人,虽然没有什么招待,但粗茶淡饭,鹿脯虎腿,倒是现成。”
岳天敏悠然叹道:“云山虽好,怎奈晚辈血海深仇,尚未得报,碌碌劳人,那有如此清福?”
尹稚英娇笑道:“敏哥哥,等你报了大仇,我们就搬到这里来住,你看可好。”
岳天敏眼看英妹妹,娇脸微红的望着自己,心中不由一甜。俪影双双,偕隐名山,固是福慧双条!
但一想到琪妹妹,早已下山,所订日期,不见自己前去,她那知我身受黑眚丝毒,远来贵州,此时正不知如何焦灼?
还有!自己幼年的伴侣锦云妹子,被强盗劫持,下落不明,天涯海角,自己义不容辞的应该把她找到。
他瞧着她,思潮起伏,怔怔的半晌不语。另稚英脸上一阵红晕,轻轻啐了一口道:“人家和你说话,你听到了没有?”
岳天敏哦了一声,忙道:“英妹妹,你说得是。”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,尹稚英不由嗤的笑了一声。
云海樵子站在一旁,看看这一对青年男女,一个英俊潇洒,一个明丽娇憨,真是天生佳耦,连忙笑着道:“两位佳客来了,我这里连茶都没有。”说着一闪身,跑了出去。
尹稚英白了敏哥哥一眼道:“你看都是你。”
她娇躯一扭,追了出去,喊道:“老前辈,我来帮你!”
云海樵子笑道:“老朽做惯了,还是让我来的好。”
尹稚英一定不肯,抢着生火烧水。接着岳天敏也跟了过来,要帮着动手。
尹稚英嗔道:“谁要你来毛手毛脚的越帮越忙,还不给我回去!”
说着把岳天敏和云海樵子都推了出去。
天时早已黑了,她烹好茶,就淘米做饭,把壁上挂着的兽肉,取下来蒸蒸切切,做好了菜,才袅袅婷婷地端将出去。
云海樵子哈哈大笑道:“尹姑娘,你还做得一手好菜,我这里的碱腊,经你一切,就越发香起来了呢!”
说得岳天敏和尹稚英都笑了。
晚餐之后,尹稚英急着替敏哥哥疗伤,从厨下取出一个酒杯,拔开葫芦上的玉塞,倒出其色如墨的乌风酒来。
茅屋之中,立刻充满了一股异常辛辣的酒味,看看将近一杯,便盖好玉塞,把杯递了过去,让敏哥哥服下。
一面替他解开衣襟,露出左肩,用小指醮着看乌风酒,涂上患处。
那三个比针还细的黑点,乌风酒才点上去,便很快的吸收进去,她一连点了几次,才替他扣好衣襟。
小小的一杯乌风酒,力道可大得出奇。
岳天敏酒才下肚,便觉一股滚滚热流,向周身流转,立时心跳面赤,昏昏欲睡。
云海樵子忙道:“尹姑娘,岳老弟服下乌风酒,要十二个时辰,才能醒转,你快扶他上床安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