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抛个媚，笑：“大小听说有个珍要来夺什么，匆匆忙忙和二姑娘带了一大伙人，抱着婷婷、妙妙两个小妹去安置，只剩下我和新来的冬竹在家。冬竹昨天被你暴一场，还躲在房里哭哩！”

若非罗端曾有过失常的举动，一个年未xx瓜的侍婢，怎会领略他日常的妙？他听到秋后面一句，不萼俊脸微红，情知一时分辨不来，只得苦笑：“你休胡说，这里还有什么人？”

那艳女怔了一怔，旋即“噗”一声笑：“姑爷怎和婢秋客起来？”

便走往冬竹房门，轻敲门扉，唤：“冬竹妹妹！开开门！”哪知任他连唤几声，总不见有人答应，侧耳倾听，也听不到什么声音。

秋冷笑一声：“姑爷你好呀！方才还自说不是那人，这时却低唤冬竹妹妹，重叱秋，你见她好，就自己恳求，秋可不这篇闲帐！”

但一惊之下，立即嗅到一极郁的香气直钻脑而，任凭如何提气，都无法把它驱除，自觉骨酥，不由目主地向前伏下。

秋抱着婴儿过来，见罗端还在低声下气叫门，又激发那醋意，大声：“冬竹妹妹！别再装死，姑爷要去，你敢不开门接应？一个女孩早晚都要经过那样一回，今天包有你乐的，还要…”

罗端怒：“你说明白一，休教我动手打人！”

忽然，间二声儿啼，把他由迷惘中唤醒，一步跨房门，即见一名艳女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坐在厅上，忙赶前一揖：“请问姑娘，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
罗端一惊：“有这回事？”

罗端面对着这些牺牲在自己火下的无辜少女，心极度难安，轻说一声：“我不是那人。”

这时，他转想到，可能是二女把他掳在中途，被意外的手打鸳鸯，夺了下来。赶忙穿整齐，临镜一照，却见颈间齿印犹存，颊上痕宛在，不禁又是一怔。

他支使秋走开，又

娴珍接着：“阿弥陀佛！但愿他凡心不净才好，母前辈的千日香不知有效无效，怎还不见他倒下来？”

一愧疚的心情迅速涌来，只好长叹一声：“你坐下来好好说话，我不打你就是！”秋回嗔作喜，媚一瞟，笑：“你一不说打，敢情又要那个了。”

罗端吃她一阵抢白，心免不了薄怒，但一回想女人天惟妒，立又气消不少，微微笑：“你先去散散心也好。”

他仔细追思前事，又觉得并非梦境，而是二女乘他昏迷，把他移到这个新的所在，然而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？

罗端急叱一声：“秋别胡说！”

地方。

如珍：“你休要怀疑别人，母前辈是怜我们命苦，才肯送香授艺，怎会无效？敢情这人功力厚，宝香一时难浸骨髓，你看他这时正是如人芝兰之室，久而不闻其香哩。只要他再察觉有香气人鼻，那便是时候到了。”

罗端默念九识经义，本可人我俱忘，哪知二女偏要扰他心神，说话声声耳，正觉初来时那幽香忽然收敛，以为是自己以罡气抵挡所致，但听到“如芝兰之室”一句，猛悟个中理，不禁暗叫一声“不妙！”

“梦？”是恶梦还是绮梦？

罗端蓦地一惊，厉声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当他再度醒来，却见红日照窗，光华满，原来自己竟是睡在一张极大的床上，室内绫罗绵秀，妆奁镜匣，布置得井井有条，分明是置于闺阁之中。

在这刹那间，罗端忽然记起虎宗八少年甘受九幽鬼女支遣的事，猛思及莫非自己也暗受愚而不能自觉？

秋又是一怔：“到底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？”

秋敢情是个待婢，也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得张大了睛，木然半晌，才面惊容：“姑爷在今早上还是有说有笑，会吃会喝，怎么睡了一觉起来，就变了一个样，休这副模样，骇了你的少爷。”

罗端听说自己又毁了一个无辜弱女，不由得更愧，更恨，急：“姑爷要去就去，何必叮嘱什么，休要只见新人笑，不见旧人哭就行了。”

罗端确是一无所知，但念一转，又笑笑：“那末，她们都往哪里去了，怎只剩下你一个人守屋？”

这一个转念，惊得他浑大震，颤声：“你…你说这婴儿是…我的？”

他一瞥去，见有一座极大的衣柜，顺手打开一看，不但自己衣服全在，连那宝箭、宝剑，和虎宗的令牌，也挂在里面，将宝箭一数，竟是整整十枝，不禁一阵狂喜。

罗端吃她一阵抢白，气得直颤，但他已明白这段孽缘定是自己被药所迷，糊里糊涂了来，恨只恨氏二女计谋太毒，面前这侍婢原是无辜受累，哪还打得下手？再看秋不过十五六岁年纪，但已腰肢略，肚微凸，分明是个小妇，既肯恶狠狠自将内情说，那还有假？

但他打坐不久，又听如珍在近笑：“娴妹！这人如果真要当起和尚，你我俩人只怕终生无望了。”

秋刚走到厅门，即被他那颤抖的声音引回，诧：“姑爷你真奇怪，不是你的难是别人的？”

哪知这话一，秋反而柳眉一竖，抗声：“你要打要杀，尽下手吧，秋是一条婢的命，当初我说使不得，你偏要什么山盟海誓，哄得我遂依你的。这时玩腻了起来，又说要打人，我肚里也有你罗家的骨，母一条命，尽打！”

他一觉醒来，犹疑前尘是梦，也疑前是梦。

秋把樱呶向一扇小门，诡笑：“你又没醉，装什么糊涂，要不相信就自己看去，敢情里面多的是桃残片，最好留下一来，作个终留念。”

这话一，罗端不禁愣了半晌才：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他一跃起，发觉功力并没减损多少，检视被褥，又无雨丝云踪，不禁暗诧：“那两个贪狼残虎般的娃，难这样轻易把我放过？但我衣服又为何脱得一丝不剩？”

若非自己陷于梦境里面，怎会有这样的奇事？

他分明听到人声就在侧，偏就看不见形影，情知再向前冲，也是徒劳无功，索把箭、剑收回侧，跌坐沉思，默念“九识”经义，推敲这迷的秘径。

那婴儿原是张着一对漆似的小珠，骨碌碌望着罗端脸上，忽被这声厉喝，惊得把小脸埋在秋双峰间，啕啕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