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不可少的东西——
话。
这些江湖豪客意外地沉默寡言,仿佛话已成了多余的东西——
因为大家都清楚,洛阳分舵初建,已故宫主花啸天几乎把牡丹宫的实力都放在了那边;公推宫主这样的大事没有洛阳分舵的人在场显然是不恰当的,甚至可以说是个阴谋。
没有话,美味佳肴都会变得索然无味。
大家胡乱吃了几口东西,竟好象都吃饱了。
连空气也仿佛凝结了。
正座上,牡丹宫总管叶希贤的脸色冷得象块铁,他绝没想到自己精心摆下的这次便宴会出现这般尴尬局面——
他把事情估计得太简单了。
然而,他心里还是有底的——
无论如何,今天这场议论也得有个结果:在眼下这些人中公推出来的宫主已非他莫属——
只要拖到日暮、他被推为牡丹宫主之后,他就可以行使职权;届时,洛阳分舵的人也只有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。
忽听厅外有人叫道:“洛阳分舵盛分舵主到!”
就像是泊锅里落进一粒盐,议事厅里登时一片哗然。
叶希贤惊得目瞪口呆——他万万没有想到东霸天盛坚会适时赶到——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,迟迟说了声:
“请!”
他原想起身相迎,却只欠了欠身,又安然坐下。
坐在叶希贤右下首的齐鲁四杰似乎都有些紧张,情不自禁地摸向身边兵刃的手显得有些抖。
其余牡丹宫人物神情不一,举动各异;但见叶希贤没发话出迎,也都坐着未动。
脚步声响,四个人姗姗走进厅来,
率先之人三十上下年纪,修眉朗目,素面墨须,身材矫健,着一身褐色劲装,披了件紫花英雄氅。
正是“东霸天”盛坚!
他身旁是个年逾四旬的锦衣汉子,身材高大,浓眉阔目,虎背熊腰,威风凛凛;是牡丹宫中除已故宫主飞天玉虎花啸天之外的武功第一高手——铜首天王庞奎。
他二人身后是两个二十几岁的青年,精神抖擞,雄姿英发;牡丹宫中人无不知道这两人实属武林中后起之秀:
冷面追魂孟烨和铁爪银钩华子远。
这四人走进厅来,眼睛漫不经心地在厅中众人脸上扫过,随即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叶希贤。
“属下参见叶总管。”
盛坚抱拳一拱,冷冷道“叶总管,牡丹宫里出了这般塌天大事,却不知会洛阳分舵一声,未免有些忒不合事宜了吧?”
“盛分舵主且请落座。”
叶希贤淡淡一笑,佩侃道:“宫主不幸天亡,宫中弟兄难禁悲痛,偌大一座牡丹宫岂可一日无主,本总管为牡丹宫大局、征得几位弟兄允诺,仓促间便召集弟兄们…盛分舵主,亦非本总管无意知会洛阳分舵,只是,洛阳分舵尚属初建,惟恐根基未稳由之引起紊乱…”
“叶总管果然伶牙利齿,无如欲盖弥彰!”
盛坚仰天打了个哈哈,冷冷笑道;“花宫主待汝不薄,岂知你却在总舵之内安插自己势力,也就是齐鲁四杰和李氏兄弟他们几个了——这也罢了。是可忍,孰不可忍,汝竟以为一切准备就绪,终于时机成熟,竟狠心向花宫主下手…”
叶希贤截口喝道:“盛坚,汝怎敢血口喷人!…”
叶希贤本想立即发作,但是,当他看到铜首天王庞奎已将金装短戟持在手里,孟烨和华子远亦已握住刃柄——虎视眈眈,厅中居多牡丹宫高手亦巳向他投来怒冲冲目光…他蓦然发觉自己的手在抖,更知道在这种情势下与敌交手——又是以寡敌众——无异于自寻死路,无可奈何,只得强压火气,接着道:
“宫中弟兄谁不知花宫主是失足落水而死!”——
这瞬间,齐鲁四杰的手也握住了刃柄,但没见叶希贤号令,又缩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