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卫聪颖过人,又极为勤奋好学,更兼有武功功底,一学即成,几年后,尽得司徒总镖头的武功真传,在镖局子人中,武功仅次于总镖头。遇到短途小镖,常常代师父单独走镖,人既能干,为人又谦恭有礼,镖局子里,人人都高兴和他—起走镖。
司徒棣—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子侄。他一生无子,欲把田卫招赘为婿,延续司徒香火,只因女儿执意不允,也就作罢。
司徒棣诚知女儿心机过人,乃巾帼须眉,凡事观察入微,极有主见。
女孩,一偕及笄年华,自然而然会考虑自己终身,父亲常常背着人,在女儿面前有意无意地暗示。蕙怜当然心领神会,她是有主见的人,虽是女儿身,却颇有见识,深知这事关系重大,非同儿戏,比不得寻常女孩子的就嫁。是以,处处对田卫仔细观察,渐渐发觉他城府很深,人前人后不大一样,凡事绝不明言。
明明游春到龟山,他却说只到了黄鹤楼;明明与人在黄鹤头喝酒,他却矢口否认。这种指鹿为马的行径使司徒蕙怜颇有反感,为人亦不例外,见人三发笑,背后使手脚。与人谈笑声中,挑灯拔火,引起别人失和,他又从中做好人。蕙怜几次窥出其中几乎忍不住要当众戮穿。她总算忍住,只是偷偷对父亲谈起这些事。
司徒棣听女儿如此叙说,心中着恼。怎奈多少大事缠身,未及体察。加之他性格豪爽,不及女儿家那样深藏不露。田卫又似有警觉,更加谨小慎微,尽力消除师父心中的芥蒂,徒弟的有心,糊着师父的无心,司徒棣常常把女儿的话搁置—边,不过,总算打消了入赘的念头。他自与谢羽晔北京分手,回家就把镖局封闭,办起‘四海武会’,往来事情倒是少了许多,伹这教授武功一项,却少不了他亲自出马,只好将日常事务交由田卫经办。
蕙怜离家,只有父亲知道,岂料隔墙有耳,还是被田卫发觉了。
“你把蕙怜出走酌事,告诉田卫了?”谢羽晔问道。
司徒棣连连摇头道:“我怎么会呢?自从怜儿跟我淡起了他的为人,我就没有向以前那样相信他了!”
“嗯,”谢羽晔点了点头,道:“这就对了。”
“贤弟”尹继维道:“你在打什么哑谜?”
“老哥哥!”谢羽晔笑道:“自从我们‘丹心寨’大败,‘巨灵教’春护法以后,这里就被监视起来了。外有那个轻功高绝的黑衣人,内有田卫,你想,‘四海武会’还能逃过他们的手掌!”
司徒棣听得惊出了一身冷汗,诺诺连声道:“巨灵教怎么就放心不下我司徒某人呢?”
“不,”谢羽晔笑了笑,道:“实应该是‘巨灵教’特别器重前辈!”
“为什么是器重呢!”
谢羽晔肃然道:“想一想,‘四海镖局’在北六南七总十三省声名卓著。又是三大镖局之首。江湖上,黑、白两道的朋友遍天下。四海武会更与各大门派都有交往。在汉口这块地面,是叫得响的字号。加之,汉口又是东南西北水旱两路要冲,前辈若能为‘巨灵教’所有,是他们打开江南局面的重要环节。啊呀!这田卫可是非同小可的人物,他现在何处?险些把他忘记了。”
司徒棣道:“暂押在后花园地牢中。”
“我们先来审问他一下。”谢羽晔道。
众人即刻离席走出正厅,往后面走去。司徒棣连忙吩咐将田卫押上来。
他们一行众人,又来到昨晚比斗的那间屋子里。屋子早巳打扫干净。
田卫进来时,谢羽晔,尹继维和司徒棣三人,坐在上首,其他人站立一旁。
田卫不出三十岁的年纪,中等身材,长得倒是眉清目秀。只是那一对小小的老鼠眼,看人老是闪忽闪忽地阴阳诡谲。
“你为什么要生擒馆主?”尹继维问道。“…”“你这样精心潜入此间,”谢羽晔问道:“总不至于为了当个总管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