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料所不及。知道“蚁音传声”需要提起真气,把音声迫成—线,传到对方耳中,普通一流高和能传出数丈就不易。谢羽晔能在十数丈外传音几近咫尺,又是在发动力急行之中。
真是匪夷所思。这份功力,观纵寰宇,恐无人能出其右。
再走半个时辰,双骑已打着响鼻,慢慢停了下来。两人只得下马,尹继维发一声轻啸,黑影一闪,谢羽晔已折了回来。只见好马有如从水中爬上来似的,满身的鬓毛被汗水浸湿。
这里刚刚甩开葛店,距流口不过三五十里地。蕙怜对着马儿直跺脚。“走了一夜,再驰一会儿不就到啦,真没用!”她撅起小嘴,仿佛是向—个人抱怨。
尹继维笑道:“你怨他们,是心疼你晔哥哥吧,哈哈!”“百叶神丐”本是随口说的一句笑话,岂料司徒蕙怜听见他的话,秀眉微轩,双颊赧然,心道:“我一心只惦记家里事情,岂能不顾他的身体,马儿尚且如此精疲力竭,何况人呢!”想到此,遂走近谢羽晔身边。
“羽晔哥哥!”她轻声道:“你累了吧,不如消歇片刻再走。”
尹继维笑道:“嗯,这才像话,做妹妹的,要知道心疼哥哥哩!”
司徒蕙怜娇羞地望着谢羽晔盈盈一笑,粉颈微转,望着尹继维道:“光知道调侃人家,你就不心疼你的弟弟!”
“我心疼马儿,”尹继维道:“你听,它们在打响鼻,它们也会吃醋的呀!”
司徒蕙怜又急又恼:“你呀,老不正经,尽会调侃别人,我不理你啦!”
他们的调笑,谢羽晔恍如无知,一心只记挂着“四海武会”的安危,越想越觉得危险,仿佛巨灵贼子已经到“四海武会”想到此,遂对二人道:“宜早不宜迟,我们弃马步行吧!”
说毕,右手牵着司徒蕙怜,左手抓着尹继维,提一口真气,发足狂奔。蕙怜只觉耳边呼呼生风。那手握得好紧,却一点不痛。想到方才羽晔哥哥如痴的神情,显是心悬父亲安危尤胜于已,刹时—股暖流传布全身,心中暖融融的轻飘飘的身轻如燕,真力倍增。也是一时感激激荡,心神欲醉,竟不觉得羽晔在发真力助她。
“无影幻风”轻功,原是尹继维师门绝艺,只是内力不及谢羽晔之深厚,奔行速度仅及他六七成。现下经羽晔发力相助,已然与羽晔旗鼓相当,他俩相同配合,并力而行,三人宛似浑然一体,如雁行云空,不到一个时辰,已至城门。三人相偕跃上城墙,径直奔向“四海武会”
夜阑人静,启明星光亮如灯挂在空中,似是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。
“四海武会”座在后街一座深宅大院中,围墙足有一丈多高。三人上墙朝里一看,院子里黑灯瞎火的。正厅后面,花园深处,有三间精舍,唯有中间那间亮着灯。
三人近前—看,俱是一惊心道:“好险!若迟到一个时辰就糟了。”
堂屋中间坐着馆主司徒棣和其他三人。谢羽晔曾在北京会过面,都认识,那是原“四海镖局”的三个镖人。四人虽是坐着,俱是绳捆索绑,在他们背后有两人冷冷地站着,另两人侧面坐着。
“馆主想开些,跟着‘巨灵教’,‘四海武会’将扬名天下…”声音好熟!谢羽晔想起来了,他是田镖头,到底让他猜到了几分。过了几个月,他始终觉得那天在“红石村”客店,是这个神秘的田镖头背着他做了手脚。尤其在“黑石岭”催他们上车时,他似乎又在那些“巨灵教”徒尸身连忙转了一圈。当时,谢羽晔和无灵均无经验,没有仔细去察验那些尸身,现在想起来,他必在尸身上做了手脚。
这样—想,心里便有了主意,连忙用“蚁音传声”对尹继维和司徒蕙怜二人道:“休要打草惊蛇,尽量抓活的。”二人会意地点了点头。
只听屋里另一人道:“司徒棣,听明白,你的宝贝女儿已经是我‘巨灵教’的人,她已和‘冷云帮’帮主展秋成婚,要不,我们不会如此地宽容你。”
谢羽晔感到握着蕙怜的手在颤抖,呼吸急促,知道她听了这话,已经怒气攻心,连忙紧了紧她的手,示意她不要激动。
司徒棣道:“狗东西,我司徒某决不会听他们胡说!我的女儿绝不会做出那种欺师灭祖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