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,也没有坐,只是呆呆的站着,冷冷的道:“我不是喝酒来的!”
铁中玉道:“啊!有事呀?”
哈奇道:“我来是要告诉你,明天我不能把货栈交给你。”
铁中玉冷冷的道:“这是你的意思,还是别人的意思?”
哈奇道:“完全是我的意思。”
铁中玉道:“你难道不怕我摘掉你的脑袋?”
哈奇道:“但是,我有困难。”
铁中玉道:“我既然当老板,你的困难也就是我的困难。”
哈奇道:“解决困难唯一之法我也想过。”
铁中玉道:“你说!”
哈奇道:“就请你自今夜起,搬到货栈小楼上去住。”
铁中玉闻言一怔,他发觉哈奇果然不愧为罗刹谷的总管,这个主意很绝,只要住进了那小楼,他只管每天送帐簿,按批示行事,至于是谁批的,他可以不管,谁生谁死,对他来说都是一样,再大的火也烧不到他身上去。
铁中玉没有拒绝,道:“好!你带路,现在就去。”
货栈三进院中的小楼,打扫得十分干净,三面都是窗,货栈里外可以一览无遗。
小楼中摆饰得相当精致,靠里墙壁上挂着宋徽宗的式笔人物和王蒙之的对联,一张长桌上摆着文房四宝,点着灯,还放着一壶茶。
一叠厚厚的帐本,已堆在桌上。
桌后一把龙头椅,椅后一张软床,挂着流苏帐。
哈奇指着桌上的帐簿,对铁中玉道:“今天进出的帐目都在桌上,铁爷有什么指示,可以批在帐簿上,哈某自遵命办理,若是口头指挥,恕我有违方命。”说完,躬身下,退了下去。
现在,铁中玉端坐在龙头椅上,目光扫视着这空虚的小楼,寂寞与紧张,像张无形的网,渐渐包围过来。
他倏然感到不对,本是自己想放饵钓鱼,现在自己反而进了别人布置好的陷井,不仅跳不出去,根本就不能跳出去。
隐隐中,他感到四周的危机和不测的凶险。
他先慢慢解开包裹,包裹里有银子与一些新制的衣衫,还有一柄他的得手兵器一支玉笛。
自从自己投入到罗刹谷之后,蒙罗刹王看得起,更将自己视作子侄看待,因处在罗刹王近卫,还没出笛的机会。
这次奉派来江夏,可说是给自己一个历练的机会。
现在,敌人未朝面,自己先入了陷井,他轻抚着玉笛,不禁一声长叹。
他抚摸了一阵之后,把玉笛放在伸手可及之处,他开始翻动着帐簿。
看了一阵之后,索然无味,就闭上双目,处于休眠状态,他的心身已与大地熔而为一,但是窗外的风声,墙角老鼠的走动声,他都听得清晰无比。
不知过了多久,前面的窗外有了异声,是一种极难分辨的衣袂飘风声。
他心想:“果然来了!”
刹那之间,他全身神经立刻抽紧,像一个拉紧的橡皮弹弓,同时,他抓起了桌上玉笛,紧紧握在手中。
雕花纸糊的木窗,没有动静,但窗榻上却响起了“卜、卜”敲窗声。
铁中玉没有动。
“卜卜”又敲起了两声。
铁中玉不能不开口了,忙问道:“谁?”
窗外有人回答道:“查帐来的。”
铁中玉沉声道:“要查帐可以进来,为什么不进来?
窗外那人很有礼貌的道:“深更半夜,不好意思打扰,所以请你把帐簿拿到窗xx交给我好了。”
铁中玉闻言,心忖:“果然够刁的。”口中却道:“这帐簿有四五十本,丢一本可不是好玩的,我看你还是进来拿,较为妥当。”
窗外倏的响起一声轻笑道:“你一定要我进来,是不是想看看我是谁?”
铁中玉并不否认,道:“难道你怕见人?”
窗外那人笑道:“为什么怕见人,但我一向讲究礼节,你不开门又不开窗,我怎么进去?”
铁中玉冷冷一笑道:“想不到还是位君子,好,我开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