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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道路,渐见荒凉,前后不见行人。
朱昶施展身法紧赶路程,单凭一条右脚着力,速度仍然十分惊人。
正行之间,忽感空气有些异样,暗中似有人影浮动,不期然地缓下身形,收为慢步而行,暗忖:昨夜被盯梢的谜要揭开了。
走不多远,忽见距路边不及十丈的疏林中,隆起一堆新土,土堆前树立了一块石板,上面刻了七个大字:'断剑残人葬于此。'朱昶看罢,哈哈一阵大笑,折身走了过去,只见那是新掘的一个土穴,想来对方是等待着埋葬自己。
他看了看形势,迳直走到土穴旁一棵老树下盘膝坐了,腰间剑横过来,剑柄靠在膝上,然后合目静坐。
极微极微的响动传入耳鼓,他知道对方已现身迫近,但他没有睁眼。
一股疾风,迎头罩下。
'哇!'惨号之后,是'砰!'然倒地之声。
朱昶没有睁眼,手中断剑斜举,剑气把头顶两丈之内的枝叶,扫得纷落如雨。
'哈哈哈哈,断剑残人,真有两手!'
狂笑声震得四周的空气波动如风。
朱昶放落断剑,睁眼,起身,双眸迸出两道带煞的寒芒,面前,横了一具黄衣武士的尸体,可能这武士见朱昶闭目趺坐,以为有机可乘,猝施偷袭,以致丧生。
两丈之外,兀立着一个黄袍怪人,一张多角脸,尽是横肉,双眼白多黑少,青芒熠熠,身高在八尺开外,这怪人,正是曾以'天罡煞'伤了朱昶'狂魔'。
朱昶认得他,他可认不得眼前的'断剑残人'便是年前的'苦人儿'。
杀机,涌上了朱昶心头。
目光转动之间,不由暗自心惊,四下都是人,不下五十之多,逐渐迫近。
朱昶心想: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。
'通天教'派高手截杀,是意料中事。'叙州分坛'被挑,分坛主'剑魔'被废,对方当然不会善罢干休。
'狂魔'狞声暴喝道:'断剑残人,墓穴已替你准备好了,如果想全尸,你自己躺进去吧!'朱昶冷极哼了一声道:'狂魔,这是你自己的!''狂魔'似乎很感意外的道:'你知道老夫的名号?''还不止此!'
'你究竟是何来路?'
'不必问,本剑客专为降魔而出山!'
'哈哈哈哈,你是老夫生平所见第二个不知死活的狂人!''第一个是谁?'
'叫做"苦人儿"的一个毛头小子。'
朱昶心中暗自好笑,冷冰冰地道:'阁下不会碰见第三个了!''什么意思?'
'从现在起,江湖中将再无"狂魔"这名号!''狂魔'怒极反笑道:'老夫把你生撕活裂。'朱昶不屑地道:'只要阁下办得到,本剑客对于如何死法倒不加选择。''好哇!兔崽子…'
栗吼声中,'狂魔'陡地前欺两丈,双方距离缩短到不及八尺,朱昶双目紧盯住对方,功力提聚到了十成。
场面顿呈无比的紧张,杀机充斥了整个空间。
'狂魔'双掌一抡,劈向朱昶,势如万钧雷霆。
剑芒乍闪,朱昶以十成功力,施出了那一招'天地交泰。'掌风如雷,剑气撕空,惨号,闷哼,同一时间响起。
'哇!'
'呀!'
朱昶连退三步,一阵逆血翻涌,'狂魔'合力发出'天罡煞',朱昶的护身罡气几乎被震散,若在一年之前,这一掌足以致他死命,现在,他算是接下来了。
'狂魔'的黄袍,至上而下,迅速地被红色浸透。
'砰!'庞大的身躯,栽了下去,再不动弹了。
'呀!'
四周爆发了一阵惊呼。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,堂堂'十八天魔'之一,竟然一招毙命。
两柄长剑,闪电般攻到。
朱昶连眼都不转,手中断剑,带着长长的芒尾,只一绕。
'哇!哇!'
地上又增加了两具尸体。
三支剑!
四支剑!
…
于是,恐怖的画面层层叠出。
暴喝!
惨号!
血!刀光、剑影、掌风、暗器…
疏林变成了屠场。'通天教'高手,前仆后继,朱昶每出一剑,至少有一人倒下,尸体不断地增加,朱昶的内力相对地减少,这些,都是百中选一的高手,出手相当厉辣,每一个似乎都发了狂,无视于生死。
朱昶双目尽赤,剑不停挥。
迸溅的鲜血,使他青色的儒衫开遍了朵朵桃花。
他自己也有一种疯狂的感觉。
'退下!'
巨喝声中,人影纷纷暴退,近五十之众,只剩下了寥寥十余人。
两个黄袍怪人,双双逼入场中,狰狞的面目,是他们的共通点。
朱昶断剑下垂,剑身仍滴着鲜血。
两黄袍怪人,一个手执齐眉铁棍,一个倒提独脚铜人,这两样都是重兵刃,不言可喻,这两个怪人必以外功见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