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,只要两情长相久,岂在那朝朝暮暮。我们要想营筑温暖的家,就必须歼除这股邪恶势力,因为,他们绝不会容许我们存在。”
艾惠玫想想,也的确如此,于是沉默不语。
是夜,在四老共同商议下,艾惠玫列出了几个重要据点作为攻击对象,但是他们却一明一暗的兵分两路,以便暗中接应,最主要的,还是艾惠玫怕仇恨孤身涉险,作成的决议。
中宵的风,吹得有些萧索,夜很深,透着寒瑟,一种令人感到落寞又孤寂的寒瑟…。
景况又似恢复了往昔的岁月,独自飘零于莽莽大荒原,天穹是帐幕,沙坐是席垫,追着落月,迎着朝阳,那种逍遥却无定所的日子,很苦,也很自在,但隐隐里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…。
骑在这匹高大强健的骏马上,不徐不缓地往前奔驰着,缺了些什么呢?仇恨夜想:“一条根,一个窝么?不,自己早己建立了温暖的窝巢,娇妻爱子围绕,那是多甜蜜的家,一幅写真的亲情图。”
以往,他很少有过这等近乎伤感的想法,孺慕亲情,天伦之欢,都是隔着他十分遥远,好象不是他这辈子应该企盼的事,然而,毕竟他已有了家,现在,他脑子里面浮现的,是妻儿倚门思盼的情景。
摇摇头,他不禁自嘲地笑了,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!
迎着夜风,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决定不再去寻思这个问题,他目前需要全神贯注的乃是如何打击“百毒门”实施各个歼灭的工作。
按说,他可以不必这样做,他本意也极不愿卷入武林是非圈,然而,这件事却不容他推拒,甚至稍有迟疑,丢开武林兴亡的前提,对他的本身却有着如芒在背的切肤关系。
仇恨仰着头,向漆黑的夜空呢喃:“但愿这一次能够将流血消弭于无形,还我武林清平!”
幽冥的旷野里,似是对他的呢喃有了回应——仇恨听到一种不属于寂寥大地的音响,隐隐约约地向这边传了过来。
嗯!马蹄声,是他的坐骑驰行之外的马蹄声。
回头望了望,来路上一片黑暗,看不见什么,但是,他可以断定是两乘健骑,正以全力奔跑,仿佛夜追赶前面的什么。
莫非追的是自己么?他摇摇头,似乎不可能,因为这个决定只有四老和玫儿知道,没有泄漏的理由。
将马儿侧行靠边,仇恨心中坦然,他有意让路,好叫后面的奔骑抢道先走。
于是,来骑近了,果然是两匹马,两匹毛色深暗的骏马,鞍上骑士约略看得出体型,都相当高大魁梧。
仇恨只瞥了一眼,便将视线收回,他不想招惹什么麻烦,而盯着不相识的人注视太久,在江湖上的习惯来说,往往便是轻蔑与挑衅的表现,他有什么理由去无端生事呢?
他将坐骑让向一边,但是,后面的双骑并不超越,而且把速度缓下来——极为突死地缓下来。
心里有些纳闷,也立即生起警惕,仇恨没有回头,依旧以原来的速度不快不慢的靠边前行,他已察觉到情势不对了。
后面的两骑跟追了一会,蓦的略为逼近,其中一个沉浮稳定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仇朋友,且请稍住。”
轻勒缰绳靠停路边,仇恨极过身体,夜暗里,那两匹马也停了下来,约莫和仇恨相距十步,同时,仇恨也发现那两个不速之客只这须叟工夫,竟已俱皆以头巾蒙住了半张面孔。
仇恨轻轻的一笑,道:“是在叫我吗?”
马头较前的一位骑士拱拱手道:“正是招呼尊驾。”
仇恨端详着对方,道:“我们曾是相识的么?”
那人摇摇头道:“不曾相识。”
仇恨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以前不曾相识,往后可能有见面的机会,否则,两位何苦如此顾忌,不肯以本来面目相示!只怕两位心怀有异吧?”
那人沉声道:“我们实有难言之隐,失礼之处,尚请仇朋友包涵。”
仇恨淡淡地道:“两位找我,有何见效?”
对方缓缓地道:“请问尊驾,夜来‘白石精舍’密议,所谈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