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令师何人?”
秋娘忙道:
“按道理,你不问,我也应将师门来历,详细告知,无如恩师临走之时,一再叮嘱,绝不能把他名姓,任便示人,违则彼此无益,这中间,似乎极度玄妙,或许也关系着某桩重大事故,未经恩师特许以前,这一点,还得请你多多原谅!”
她似乎怀着极端歉咎和不安,夜幕低垂中,一位绝世丽人,依傍着一位丰神如玉的少年男子,喁喁细语中,还夹杂着几声轻微的清笑,确也使人艳羡。
前行间。
舒儿突扑向一株松树之前,用剑朝根挖掘,不一会,竟取出许多松脂。
秋娘抿嘴笑道:
“瞧你作事,多使人没头没脑,掘这东西,有何用处?”
舒儿眨眨大眼,故作神秘不答。
返回洞里后,挖石为钵,搓细作蕊,竟燃松脂,使洞里通明。
秋娘不由大乐,却又担心敌人发觉光亮,搜谷捕拿,又将引起一番恶斗。
舒儿笑道:
“总帮主,不必多虑,洞形曲折,人在洞外,绝难瞧出里面有光,否则我也不敢冒失。”
食过干粮,灵舒竟默就灯下,取出那三块龟版,从头到尾,仔细研读。
秋娘虽然饱读群书,但对前人古篆,却少研究,板上图形,不看文字,简直莫明其妙。
这时,灵舒真似换了一人,他不但凝神壹志,似乎想一口气即把龟版所载,全记下来,秋娘冷落一旁,按照少女心性,不免暗骂几声书痴,但她体余到,玉郎业已看出目前已有绝大危机。
他要趁这段休息时间,发掘此中秘奥,以便危急之时,设法应付。
她不但无怨怼,反觉芳心暗喜,遂也默坐一旁,潜心调息。
一晃数日,两人竟未交谈一语,除略进饮食外,灵舒连坐位也未更移。
就在武陵总帮三十周年大庆的清晨,秋娘一早即将应用之物收拾干净,默察舒儿,已垂眉合目,竟就座前,如老僧人定一般,三块龟版,就摆在他的前面,石钵中,松脂已干,火已熄。
秋娘不免暗中着急,心说:
“如果尚无所获,让他继续凝思下去,岂不误了时间?韩起龙若全部得手,既成事实之后,再行翻案,那就困难多了!”
想到此处,禁不住微微咳了一声,就在舒儿左边,坐了下来。
一只冰凉,其寒透骨的手,搭在秋娘颈上,使她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,回顾檀郎,人已醒转,嘴角间笑意盈盈。
秋娘笑骂道:
“一双手怎么这等凉法,呆坐不动,我看你真快要变成书痴了!”
“谁说我的手凉?”
随着舒儿话声,那冰凉透骨的手,立即由冷转热,热得有点使人难耐,这一冷一热,在极短时间内,两种变化,截然不同,分明又是一种极度奇异的功力,可能龟版所载,他在极短时间内,竟能领悟出来,自然代他欢喜,并笑询:
“这是一种什么玄功妙着?热冷由心!”
舒儿含笑不答,手掌贴着她的颈顶,却不肯放下,不由惊问道: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一掌之仇,兀犹未报,这次却轮到我了!”
秋娘就势往他怀中便倒,却似有一种无形劲道,把她身子稳住,错愕间,灵舒已放手来,柔声告道:
“龟版所载,系用代灵飞散人所着,不但文字艰深,而且语意简略,一字一句,却含义极广,所载奇招,共计五十四式,用之拳剑,着着都可。”
秋娘笑道:
“锻炼内功之道,也曾讲及么?”
舒儿约略点头,并还告知,自己曾习一字玄功和菩提妙谛,两作印证,获益不少,但龟版所载,尚有不明义理之处极多,目前最多不过十之五六,必需假以时日,潜研默察,才能尽量发挥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