覆尸之物,非红即绿,五光十色,恐怖中使人谜离。
其他,则骨瘦支离者有之,肥而健壮者有之,缺指曲臂者有之,状如黄腊者有之,形形色色,不一而足。
那怪笑,似从各棺中发出,笑声尖锐,又无回声,使人只觉从丹田里,直冒凉气。
三老虽然艺高胆大,但也禁不住这种恐怖之状,范氏兄弟,更只有紧靠着师傅身旁,不敢离开。
人臂巨烛,无风自摇,棺中尸体,似乎在烛光摇曳中转动起来。
范元以为自己眼花,凝神聚气,目光朝棺中尸体掠去,谁说她们不动?靠烛光的两具棺材内,尸布已全掀开,人影一晃,直挺挺的两具女尸,已立在烛光之旁,那情形,直使人怀疑自己的眼睛。
两具女尸,面如黄腊,瞪眉直眼,一脑头发,长几及地,手上偏携着一具闪闪发光的镜子,竟对着烛光,梳起发来。
一团团的白气,随着女尸呼吸,愈演愈浓,白气似乎至为寒冷,烛光被白气包围之后,光华愈黠,不久绿光莹然,女尸腊面反光,愈觉狰狞可怖。
灵舒也觉得心头打鼓,心说:
“这群装神作鬼的恶物,碗有三分邪气,我何不暗中插手,也吓唬他们一番!”
遂就土墩旁,随手抓了两颗石子,运内家真力,往前一挥,一阵嘶啸之声,突从半空响起,竟使人摸不清方向,物从何来。
两点黑彭,朝女尸镜上一砸,那力道异常奇大,但持镜的尸体,似也身具奇力,镜朝侧旁一斜,那两具女尸,不约而同的把手朝上一举,略抬明镜,把石子磕飞,四道阴森森的目光,朝三老身上一掠,连三老也感到莫明其妙,突觉身上凉。
那女尸,暗中吃亏之后,似乎顿被激怒,直着身了,朝黄超元仆地之处,缓缓奔来。
三老顿感紧张。
黄超元立从地上蹦了起来,落在那高高瘦瘦的女尸手上。她-把将他抱住,拿鼻子在他身上乱嗅,转过身子,缓缓朝棺前走去。
较矮的女尸,似愤于同伴独吞美物,直着身子一跳,双手一摊,硬生生的把抱人的女尸拦住,一个要往前扑,一个硬是不准,尸场上,于是激起一场前古未有的尸斗。
银光闪烁,鬼啸连连,僵尸以镜子作兵刃,那高瘦女尸,手上还抱着活人,双方僵直着身子,一往一来,奇招怪式,层出不穷,不但三老感到诡异,连舒儿也大惑不解,因为那女尸的武功,一招一式,都超出武林常规之外,并还综百家之长,正反虚实,用来无一不恰到好处。
灵舒武功,路子极博,而且天赋奇高,稍事观察,已可看出端倪,暗道:
“这和青娥婉婉,所讲述的小相岭一脉武功,大为相似,看来又是南天八奇的人,在此作怪!”不由咬牙切齿,触动杀机。
那女尸,愈战愈勇,动作愈来愈快,坟场里,但见滚滚银光,绞作一团,最后,直看不出人影。
范氏混,已看得出神,身子似乎特受吸力一般,缓缓前移。
突觉一股幽香,直透脑门,这香味,似从女人身上发出,顿感心神一荡,意志模糊起来,眼前,不是两位女尸,在那斗搏,而是两位绝色无朋的美女,肌肤隐约,动人情处,映人眼帘。
范元范矩,不由欢笑一声,人如醉酒,朝那银光里,疾扑而去。
二老大吃一惊,忙沉声喝阻道:
“你两人疯了么?”
一个箭步,想把两人截回,不料人家已占先一着,怪笑声里,银光如幕,朝范氏兄弟头上一罩,随手立飞起两条人影,朝棺中抛去,两个生龙活虎的壮汉,宣挺挺的压在两具怪尸之上。
“劈拍”之声,如同破竹,四周棺盖,座声而开,无数尸首都从棺里走了出来,一队披着麻农,耳接纸钱的男尸同如活的僵尸一般,踏步而出,紧紧将三老团团围住。
三老同感一怔,不约而同地长剑出鞘,剑光施转,招化“八方风雨”浑成一座剑屏,朝群尸扫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