团的火光,大概是烧纸锭的残烬,林上燕浑身浴血,倒在坟旁,身上倒处是伤痕,还没有断气,轻微地挣动着!
罗继春满脸铁青,手执长剑,比着地上的林上燕,此外什么人都看不见,谢文龙倒是一怔,慢慢地凑上前问道:“是谁杀死她的?”
罗继春沉声道:“是我!”
谢文龙又是一怔,刘真真忍不住叫道:“你怎么可以这样做?你知道她是谁?”
罗继春的脸色更阴沉了,冷冷地道:“不知道,但是我听说她是个淫荡的贼妇!”
谢文龙按捺不住了,厉声喝道:“混帐,她是你的母亲,你的生身母亲!”
罗继春哼了一声道:“她也许可以算是生我的女人,但不是我的母亲,我的母亲姓凌!”
谢文龙刚要开口,罗继春又冷冷地道:“我的父亲被她活活地气死,而你们也看过她与盛九如的情形,如果我是罗上春的儿子,是否还应该认这样一个母亲!”
谢文龙庄然道:“父母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,但也不容我们否认!”
罗继春愤怒地叫道:“你运气好,你的父母都值得使人尊敬,如果你处在我的地位,看你是否还能说出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来!”
谢文龙道:“不管任何情形,身为人子,都没有否认自己父母的权利!”
罗继春惨然一笑道:“做罗上春的儿子已经不是光荣的事,我抛弃土司世子的身份,争着做一个盗贼的儿子,证明我不是个忘本的人,可是这样的一个母亲,我实在无法接受,否则我何以对得起死在地下的父亲!”
谢文龙轻叹一声,感到词穷了,以伦理的传统,罗继春确然不对,可是以贞节操守的道统,林上燕的行为的确难以叫人原谅!顿了半天,才道:“至少你不该杀死她!”
这时林上燕已经渐渐地挣扎能开口说话了,微弱地道:“小春!你做做好事,补我一剑吧,我知道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爹,因此我不敢要求你替我报仇,可是我求你补我一剑,让我早点脱逃痛苦吧!”
罗继春厉声道:“不行!这是你罪有应得,如果我补上一剑,不是帮助你,而是发泄我心中的恨意,所以我绝不能如此做。”
林上燕扭着身子呻吟道:“不管你是为了什么,只要你补上一剑,我都同样地感激你!”
罗继春漠然地道:“说不行就是不行…”
谢文龙微愕道:“她不是你杀的?”
罗继春道:“怎么个是?”
谢文龙道:“我听来不对,如果是你下的手,她怎么会说出不敢要你报仇的话…”
罗继春冷冷地道:“虽然不是我下的手,可是跟我自己也差不多!我来的时候,别人正要杀她,如果我赶快一步,也许可以救了她,可是我想起我父亲所受的种种,故意慢了一步…”
谢文龙问道:“那个是谁?”
罗继春道:“你想还有谁?”
刘真真叫起来道:“那一定是秦守经!他上那儿去了?”
罗继春道:“跑了,他一见到我,就赶快跑了…”
刘真真道:“你怎么放他跑了?”
罗继春哼了一声道:“他跑不了,娘跟贺世杰守住了两条出路,无论他跑到那儿,我都会找到他!”
刘真真道:“你为什么不追下去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