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狭谷。
来到林中,找到留在那里的两匹马,二人便飞骑出了终南山,互道珍重,各自分道扬镳而去。
韩宏回到了长安,由于时值深夜,城门已关,只好在城外民家借宿,第二天开城后才入城。
从此以后,韩宏再也没有得到朱丹的消息。
幸好长安城里平静了下来,更庆幸的是,不再有江湖人物找上韩宏。
这些日子,一切都很平静。
侯希逸顺利地为他办妥了补籍的手续,使他恢复了应考的资格。
李存信的书僮兴儿一直在这儿住了将近一个月,把一切都安排妥当,才告辞回到三原去向李存信覆命。
韩宏果然收起了心,一出息在家中用功,连门都不出,他的小厮升儿照料他的起居,每天有个老妪在为他们做饭、洗衣服。
韩宏什么事都不管,连家里的日常用度是怎么来的都不间,茶来伸手,饭来张口。
玉芹不时地会来一趟,有时是给他送新制的衣裤来,有时则是一两样精致的小菜。
来了,也不向韩宏打招呼,韩宏也不问她青儿的消息,他知道衣服一定是伊人亲手裁剪缝制,菜肴也是她特意烹饪的。他穿在身上有温馨的感觉,吃在口中有甜美的滋味,这就已经够了。
没有片言只字,表示一切都安好,知道玉人无恙,又何必多问呢?他要保持一个怡然的心情。
侯希逸在百忙中,总不免还会抽空来探望他一下,但看到他在用功,总是不多打扰,寒暄了几句就告辞。他本是忙人,韩宏知道一定是李侯著人来问候,他才受托过来一下,因此也不多留,送到门口,一揖而别,连谢字都不说一声。
即使是李侯所托,侯司马大人能够亲来致意,也是一桩大人情。这份情很重,不是一个谢字能报答得了的。大德不言谢,说出那个字,反倒是俗气了。
到了考期的一刖一天,柳青儿又遣玉芹给他送来了新的衣服鞋袜,连被褥行李也都是新制的,而且还用香薰过,以驱除考棚内那股子霉湿阴暗的气味。
唐时考试已颇具规模,考场设在贡院,考生唱名编号入闱,就与外界隔绝,进入到一个小棚子里,不到交卷,不准出棚。
考试内容题目很多,经史时务什么都得会,考卷上的字体必须工整,卷子只得一份,暗码密封,不得涂改,写错了字,必须小心地挖补,所以定要先起草,修改推敲定了,再细心地誊录上去。
考期是三天,第一天早上进场,第三天午后缴卷出闱,这三天中吃喝拉撒睡觉都在考棚中,除了一两名招呼他们生活的老号军,看不到第二个人,也接触不到第二个人,这三天简直跟牢狱中差不多。
吃的东西规定是自备的,三秋天已很凉爽,食物不会馊坏了,大小便有个桶,一个考棚宽不过数尺,气味难免会薰人,所以大家就尽量吃乾粮,少喝水,自然更谈不到洗澡净身了三年一大比,这棚子才会有人住进去,又阴又暗,大白天有时都得点上腊烛,那滋味实在不好受。
柳青儿根细心,也是在长安,听过很多举子的赴考经验,所以考篮中的东西准备得很充分。
再者,侯希逸也著人打了招呼,老早就替韩宏封了个大红封子给号军,要他多照顾。
所谓照顾,不过是得便给他送点热水来,好泡盅热茶醒醒神,以及偷空替他换个乾净的屎桶,免得气味薰人,再者就是事先替他把考棚打扫清洁,抹掉灰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