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树仁呆了片刻，才：“自然是老朽了！”

他们都是大行家，对方的虚实相当了解，裘世海虽然胜了，但他说的却是真心话，所以李铁恨也不否认，淡淡一笑，就回到华树仁边，张自新迎着他：“李大叔，我看得很清楚；你们双方同时着剑，为什么您算输？”

哈回回没有回答，裘世海却颇为惊奇地：“原来阁下就是大漠飞龙，裘某倒是失敬失敬了。”

张自新：“那学剑是为了什么？”

他们是同时发动的，所以谁也没吃亏，也没有占便宜，如果有人能沉住气，略迟一步，就可以从这一着上取得优势，可是两个人都不敢冒险，万一对方攻来的位是自己措手不及之，则这一招就会败落。

裘世海还剑归鞘，微微一笑：“李大侠的剑技依然十分令人钦佩，只是最近疏于练习才略迟一步，兄弟略胜一筹，但三个月后，兄弟绝非敌手！”

对转了三四圈，仍然没有人能作决定，可是台上台下，不是懂得武功，或是不懂武功的观众，心情都同样的张，近万人静得没半声息。

李铁恨但笑不语，裘世海又：“依照规矩，裘某尚须继续侯教，但不知哪一位赐教？”

哈回回：“现在我比一条泥鳅还不如，

李铁恨想了一下：“浊世三神龙早就被人击败了！”

李铁恨：“不是三个，是四个人，哈老师父也在台下，他一定不会反对的。”

李铁恨用手一推张自新：“自新你去！”

华树仁笑笑：“你们是怕我的内伤未复？”

李铁恨知他为人虽邪，说来的话却一句算一句，欣然表示同意：“好！李某潜隐多年，对外浮名早巳抛开了，能与裘兄一战，虽败犹荣。”

裘世海见李铁恨居然把张自新推了来，微有愠意：“李大侠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李铁恨：“大哥既然自己讲来了，兄弟也不必再替你隐瞒了，我知您的伤势是永远也无法复原的！”

李铁恨：“不错！如果大家都想杀死对方，我断，他裂膛，同归于尽，的确没有胜负可言，但剑的本并不在杀戮，心藏杀机，永远不会在剑术上有成就的！”

如此近乎试探地走了几个照面，两人的兵刃始终没有接，终于裘世海自动地提：

很持重的态度。

张自新一时不能明白他的话，李铁恨笑笑又：“现在你不会懂，慢慢就会明白了，但是你要记住，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剑中手，首先就要把握住一个恕字，否则即使你能杀尽所有的对手，也不会成为天下第一剑的！”

又转了两圈，蓦然，双方几乎同时发动，剑光一错，没有接，各自肩而过，算得换了一招，换来观战者的一声叹息，因为双方所发的招式只到一半，大家都自己明白，这一招无望所功，自动地撤回了，而且双方还作了个互相钦折的微笑。

“李大侠，我们学剑一生，总算幸运地挤手之列，胜负固在必争，但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，则更是快意，因此我们实在不必小气，一定要争这个先手，大家还是放开手，各凭所学，在剑艺上一决低吧！”

约莫三十多个回合过去，两人纠缠后，各自停立一边，李铁恨的脸上现一血痕，不过仅是表的浮伤，而裘世海的肋下衣衫，也划破一，但没有伤及。

华树仁苦笑：“我明白，这些年我虽然静心休养，剑术比从前稳炼多了，但的状况永远也不能回复到以前的程度，可是浊世三神龙就此被人击败了…”

裘世海斜目：“这小孩就足以代表你们三位了吗？”

张自新默然领会，不发一言，裘世海笑：“李大侠此言可勒石铭金，为天下学剑者诫！”

李铁恨笑：“那还不明显吗？他攻的是我的脸，我攻的是他的，距离上我的近，同时着剑，就证明我慢了一步…”

两人重新凝神聚气，开始锋，这次双方都不存心取巧，战局立刻闹起来了，只听得呼呼剑风，时而夹杂着一两声金铁鸣声，凑异常。

说完朝台下叫：“哈兄，你应该声明一下。”

张自新愕然：“我？”

李铁恨庄容：“华大哥早年受了内伤，至今未愈，我已经甘拜下风，莫二哥虽然胜过蓝护法，可是他剑法底已经亮了来，一定不是裘兄的对手，裘兄可以说已经胜过我们每一个人了，但是浊世三神龙还没有认输，除非裘兄能胜过这小伙。”

裘世海笑：“阁下何必客气呢，大漠飞龙名震回疆，裘某闻之已久，只憾无缘一会。”

张自新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李铁恨与莫客非同时叫：“大哥！你不行！”

华树仁：“不错，可是我们没有死，这块招牌就不能摘下来，至少不能在今天摘下来！”

哈回回无可奈何，在远远地：“李大侠，你真是的，找我这个贩开什么玩笑。”

李铁恨：“哈兄何必呢！你称雄大漠，名震中原，总不会甘愿靠贩终老此生吧，乘着这个机会正可以重振雄风。”

李铁恨首先弃剑拱手：“裘兄剑艺明，李某认输！”

李铁恨：“最主要的是为了自卫，其次才是争胜，能保住自己不被人杀，还能以技克敌，这才是一个剑手的基本成功的条件！”

哈回回一叹：“我安静多少年，好容易才混到一个立足地，这一下全完了。”

李铁恨笑：“现在是在京师，亮你大漠飞龙的招牌没有什么妨碍，何况栽培这小伙的，您力最大，我们不敢专独占。”

张自新傻怔怔地捧着剑场，朝裘世海一躬：“裘老前辈请多指教！”

张自新不服气：“你们都是到为止，如果大家各一步，就分不输赢了！”

李铁恨笑：“天下第一剑是无人敢与之锋，才能达到这个地位，如果你杀人太多，永远有那些仇家在追着你，还有什么意思，呢？天下第一就是天下无敌，这个敌字的意不是敌手的，而是敌人，天下第一是走遍天下，没有一个敌人…”

李铁恨沉声：“是的！大哥教你的这剑法，是我们兄弟三人心血的总汇，另外大漠飞龙哈老师也教过你一功夫，现在你就是我们四条龙的代表人…”

哈回回淡然一笑：“大漠飞龙早就死了，现在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生意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