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的六双肉掌,配合着独门暗器,竟是丝毫的奈何她不得!
吴湘暗想,天下事实是无奇不有,头上青丝竟也成了兵器,真还是首见初同。又想道,此物生在自已身上,不露痕迹携带起来又极便利,确是奇异别致。
这时,双方已斗至四十余招。吉辰、吉准与曲九等三人,都已经扯出长剑,三缕青光卷着一道灰线,闪光抖动,往来如梭。再加上连声的叱喝。阵阵暗器,掺合着各人掌腿的呼轰之声,船身动荡,船面嘎嘎作响,使清静沉寂的江边,形成了一团杀伐之气!
突然间,在一阵暗器之后,一声娇叱,两声大喝,咚!咚!两声,白龙山方面的两名暗器手,被季月花的发鞭卷落江中,平静的江水上,即时起了两个游涡,顷刻又恢复了平静。
在同时之间,见有一小片的灰屑,紧跟着落在游涡之上而毫无声息的随江水飘去,原是季月花的发鞭,被吉辰的利剑切去三分。
季月花看了看自己的发鞭,面色微寒。古辰吉准亦是髯发俱张”曲九巨睛如巨,猛震健腕,嘿然出声又直扑而上。季月花轻震发鞭,在将曲九截来的一剑荡开之后,随着怒叱,道:“住手!”
吉辰在旁冷笑了两声,问道:“怎么?占了便宜还想讲价钱么?”
季月花凤目一翻,道:“便宜?”
随着脸色缓了缓,又道:“若说论便宜,你们整个的白龙山,还不一定有姑奶奶的这束发鞭来得值钱呢!”
吉准带气问道:“就凭你那几根灰毛么?”
季月花白了吉准一眼,冷冷的道:“你家姑奶奶的便宜,占多了可是没有好处!”
吉准被李月花姑奶奶长姑奶奶短,直气得嘴角抽动,高翘胡发抖,接着一声冷哼,便即蓄势欲发。
吉辰伸手一拦,道:“二弟且慢!”
随怒视着季月花,道:“你忙不迭的喊着住手,就是为说这些废话么?还是故意拖延时刻,等什么人前来帮忙。倘若真是如此,你不妨先行说明,目下时光尚早,老夫等绝不会过分的小气的。如果你想在老夫面前,故弄玄虚,你应当知道,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,那是你自找苦吃?”
季月花未及听完,便啐了一口,道:“你们真是马不知脸长。你们今天想硬要留人,我想一时半歇,还做不到,走远了我又懒得动弹。这样不停的打下去,我知道你们一向是吃人的,打啐了部、你们不肯赔,我也不愿赔,让船家舍财,我又心有不甘说着,又瞟了吴戚二人一眼,接着说道:“况且,我是附船搭客,扰闹久了,船主人家亦不会愿意。”
说至此处,缓了一缓,又向吉辰,道:“所以我想就算啦罢。”
吉辰沉着脸,问道:“算了什么?你即是说的天花乱坠,东西也不能带走!”
季月花缓缓的道:“我就是说将东西交给你们啊!”季月花此言一出,对方四人不由得全都一怔。吉辰吉准同时以万分怀疑的目光,注视着她的面部表情,暗忖着道,先看她又要玩什么花枪再说。
忽见她右手往腰间一探,接着甩手而出,随着一团白物,带着劲疾的风力,直向吉辰的面门射去。
右辰顺手抄起,其余三人的目光,亦都全行向吉辰的手中留意注视,即连吴戚二人,亦同时对那白物加倍的留意。突问吉辰怒道:“老夫就知道你又有新花样出现,老夫岂是三岁孩子,你拿这种破铜烂铁,来冒充重宝,还你…”话声未完,便见一溜白光,又向季月花射回。
可是正在吉辰发话之间,亦即是众人齐向他手中注视的时候,季月花甩手之间,连着又抛出一物,吴成二人在旁看着,好像一个两寸见方,尺午余长其状极为古朴的紫檀木匣。
黑光微闪,已经掠过吉辰等人的头上,吉辰正说至“还你…”两字之时,白物出手,诸人亦同时警觉。
吉准虎吼了一声“单边扯旗”跃出了船外,仅用左足尖,勾住了半寸船舷,全身虚空横卧,伸手猛抄,手指尖已经微微的触及又滑又凉的木匣后端,仍然是没有抓住,只听嘶然一声,紫檀木匣坠落江心,江水又复激起了一个小小漩涡,迅速的又归复平静。
吉辰沉“唉”了一声,猛在船面跺上了一脚,船板上登时陷下去了一个尺许的方洞。吉准左掌对着江面上虚空猛拍,右掌向后猛撑,足尖微挺飘回船面,气得满脸赤红。
正在对方紧张万分的时候,吉辰掷回的那团白光,被季月花挥掌微拍“嘭”然落在船面之上,竞是纹银十两。
此时,吉辰等四人,已经气得怒不可遏。这边的季月花,则仍然稳立原地,静以待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