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好,而且岁纳又比别处高,但百姓们没有一个叫屈,也没有一家抗纳不缴。河东没有催租吏,也无须公差登门收租,老百姓都是自己到时侯就把粟绢挑了来,不用斗量,不用尺度,绝不会短少,只有多出来的…”
文姜听得呆了道:“他们如此拥戴智伯?”
“夫人也许不信,但可以自己去看,也可以任意找一个老百姓来问,他们的答案不会两样的。”
“智伯贤能,受民爱戴,我是知道的,但想不到会如此之深,老百姓为什么要对智伯如此的拥护呢?”
“因为他的确是一个贤明的领袖,他不但与民同甘苦,共患难,而且还深入民间,了解民隐,每年春耕,他都亲自下田耕作,从早到晚,一刻也不休息,这不是做作,他是实心实意地做。”
“可是老百姓的生活并不好,捐纳又重…”
文姜道:“老百姓不怕苦,只怕苛政暴敛,伯公和伯夫人跟大家一样的吃苦,大家也就没有怨言了。”
文姜道:“可是生活一直苦下去,究竟不是办法呀!”
“那当然。但伯公许诺过大家,这只是一个时期,大家要咬紧牙关过去,等到我们的实力壮大了,生活就能改善了,那时我们可以迁到富庶的地方,没有灾患,也不必再缴巨额的钱粮给那些大户领主…”
“喔!河东还要缴纳钱粮吗?”
“是的,要缴晋城的赵侯,目前是襄子居政,他是嫡出大宗,是赵国的领主,每个地方都受他的保护。”
“但是河东的实力很强,足够保护自己了。”
“可惜还不强,不能够把襄子并吞过来,所以大家只好忍耐,等到有一天,我们的力量足够驱走襄子,拥有赵国的天下时,就轮到别人向我们纳税了。”
“这是智伯给大家的希望吗?”
“是的,这是伯公给大家描绘的远景,我们都相信那一天会来临的,所以不在乎现在吃点苦。”
文姜道:“谢谢你,依奴,我总算明白了,你们去休息吧,我这儿不要你们侍候。”
“那可不行。婢子们是奉命出来侍候夫人的,若是夫人知道了我们偷懒,会责骂我们的。”
“没有关系,是我要你们去休息的。我跟先生还有一些话要谈。你们不必侍候了。”
雪娘跟依奴十分乖巧,知道文姜跟预让有话要谈,不想被她们听见,忙行礼退。
文姜铺好了被褥,让预让宽衣躺下,她跪在一边,为他按摩双手,一面道:“郎君,你看智怕这个人如何?”
“很好。知人善用,有雄心,也很谦虚。”
“我倒觉得他心机太重,有点矫揉做作。”
“这倒不能这么说,他待人是很诚恳的。”
“待人是很诚恳,但是他以伯爵的身份,不必要去做那些粗工,那就显得虚伪做作了。
今人尽职,爱民,应在各尽其分,他是百姓的牧者,治好人民就行了,用不到那么劳苦自己。”
“他不是故意作为给人看的,他是求心之所安,他并非不能生活过好一点,只是他自己不忍心,他拿粗犷的食物,勤劳工作来策励自己,这是无可非议的。”
“我总觉得这太不真实了,像是故意做给人看的。”
“不是!你记得我们刚到时,他正在进食吗?他的嘴上还带着一些碎屑,那是高粱粒子。可见他吃的粗粮不是做给我们看的。”
“可是庆筵时,他跟伯夫人都吃得很多。”
“这正足以证明他们平时吃得很苦,所以遇有好菜,忍不住就多吃了。我注意看了,他们吃得最多的是肥肉,这是粗犷食物吃多了,才会如此,若是他们平时都是吃的鱼肉,便不会有这么好的胃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