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汉突又转回,低声向满天飞瑞惑然地说:“徐施主曾一再以武林道义的论调维护司马英,这次怎么反而替咱们挺身并为隐瞒?怪!”
满天飞瑞略一沉吟,笑道:“两害相较择其轻。徐前辈乃是武林中的侠义英雄,维护司马英基于武林道义,值得敬佩。
咱们六大门派确是有点不对!但三绝神驼却是有名的恶魔,徐前辈当然不能因为司马英而让三绝神驼蹂躏江湖。”
众人乘兴而来,丧气而散,三绝神驼住在贵宾居,峨嵋门下整夜不敢再去找司马英的麻烦。
西院客房中,一双爱侣分内外间就寝,在午夜便开始轮流打坐戒备,防范峨嵋门人前来捣蛋。
岂知大出意料,连老鼠也没发现一个。
两人不知昨晚的老驼子是三绝神驼,司马英只从江湖客岳老爷子口中,知道世伯无双剑是三绝神驼的唯一弟子而已。
而三绝神驼在中原失踪了近一甲子,惟有在边陵穷荒行脚的人可以偶或发现他的踪迹,武林中人提起三绝神驼都不陌生,但谁也无法描绘他的面貌形状。
满天飞瑞早年随方父行脚祁连山曾有一面之缘,所以是唯一见过三绝神驼的人。
司马英做梦也未想到,老驼子会是三绝神驼。
三绝神驼乘船下湖广,落魄穷懦也上了船。
但在船上的客人中,雷堡主的好友天南叟也掩去本来面目,盯住了三绝神驼,也盯住了落魄穷儒。
经过慈福院,五十来名老道分列路旁,全用难以言宣的眼神,注视着一双侠侣大踏步而过,像在恭送两人前往峨嵋。
自从踏入嘉定州以来,两人第一次接触到友好和关怀的目光。
司马英深受感动,走过后转身向众老道长揖为礼,然后转身走路,双方未交谈一言半语,都是怪人。
从峨嵋县城到达登山小径下,约有二十余里。
那时,山脚下的报国寺、保宁寺、万行庄、善党寺等等,都未曾建造,只有三两村落散布其间。
山坡沿路两侧,聚集了数百名男女,一个个怒目而视,气势汹汹将路阻住,看样子,要阻止两人登山。
太阳当项,快近午了。
“峨嵋的秃驴可恶,竟然唆使愚夫愚妇挡路了,卑鄙!”姑娘不悦地发话。
司马英谈谈一笑,低声道:“我们要凭一双手打上山,不必动剑。这些乌合之众,放翻了十几个,其余的不赶自散。”
两人向人丛中闯,挡路的是一群年轻人,手执木棍镰刀扁担,向前伸出同声大喝:“站住!不许上山。”
司马英没理会,突然向前急冲。
“打他!”年轻人中有人大叫。
司马英双手一抄,抓住了两根栗木棍,向后一带,双脚急点,靴尖不偏不倚,踢中两少年的膝盖骨,力道不轻不重。只消爬不起来就行。
萱姑娘随后抢入,纤手挑挽勾拿疾如电闪。
“啊…”狂叫声大起,喊打声如雷“叭哒叭哒”掼倒之声惊心动魄,人群像一群蚂蚁四面奔散。
在人群叫号声中,两人同发长啸,三两冲错便突出了人丛,如飞而去。
不远处,伏虎寺在望。蓦地左面林丛中灰影一闪,有个光脑袋在树干后伸出,向两人招手。
司马英看那光头年纪不小,面含善意而行动隐秘,心中一动,猜想不会是峨嵋派的僧人,便疾闪而入。
确是一个老和尚,穿了青常服,接到司马英便隐在树后,低声问:“阿弥陀佛!施主可是司马英?”
“在下正是司马英。”司马英答,一面运气护身戒备。
“老衲伏虎寺释圆明,奉白水普贤寺本无道友所差,告知施主一些消息。”老和尚眼观鼻鼻现心地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