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珮一阵迟疑,苦笑道:“他已是个失去抵抗力的人…”
“我不杀他,我要将他带离武昌。”
印珮无可奈何地说:“好吧,人交给你了。这恶贼机诈阴险,狡猾万分,你得小心了。”
“谢谢你,印爷,此恩此德,贱妾没齿不忘。明天,我将雇舟返回白河,不来向诸位辞行了。”
程姑娘泪流满面地说,拖了令狐楚昏厥的身躯走向内室,在门内转头又道:“祝福你们,再见。”
屋共三进,空房甚多。她将令狐楚拖进一间小房内,点起了灯,先拉脱令狐楚的手脚关节,并分别捆在四根床柱上。
一盆水泼在令狐楚的头脸和肩上的创口,令狐楚猛然苏醒,呻吟道:“哎唷!痛死我了,这…这是什么地方?”
程姑娘出房而去,返回时已恢复少女装束,回复本来面目,手中有一把八寸长的小尖刀,站在床前咬牙切齿地问:“令狐楚,你还认得我么?”
令狐楚大骇,想挣扎,却浑身麻木,无法动弹,心胆俱裂地叫:“程姑娘,千不念万不念,念你我曾有一段…”
一只靴尖塞入他口中,他说不出话来了,是他被脱下的靴子。
程姑娘拔下发上的金簪,刺在他的气门穴上,阴厉地说:“破了你的气门,目下你与常人并无不同了。恶贼,你知道我要怎样对付你么?”
“嗯…嗯…”他只能用鼻声叫。
“我要把你带回白河,以后的日子,你不会好过的,直至你的血肉被挖干之后,臭皮囊还可以喂狗。你忍着些,带你离开武昌,你应该是个病人膏肓的人,不会有任何人能认出你的本来面目,我可以放心大胆将你运走,你的党羽做梦也没料到你会成为个活死人。”
她先找来一个药箱,一只小铁锤,开始敲掉他满口牙齿。血,流满床板。牙敲掉,脸颊内陷,脸型便变了。
接着是用烛薰他的右眼,用小刀小心地由皮下挖出他的鼻梁骨。他终于昏厥了,任由摆布。
不足一个更次,他已换了一个人。头发也剪短了,衣裤鞋袜全换了新,肌肤也变了颜色,风流倜傥的令狐楚,已经在世间消失了。
近午时分,驶向襄阳的一艘小舟内,程姑娘一身材妇装,小心地替变了形的令狐楚喂药,柔声说:“官人,我们已过了汉阳了,你安心养病吧,回家的路远着呢。”
在程姑娘替令狐楚整形期间,堂屋里印珮在请问乃师受伤的经过,说:“师父,他们是怎样盯住你老人家的?”
酒狂苦笑道:“不是他们盯往我,而是我自投罗网。”
“是些什么人?”
“他们未通名号,晚间也难辨面貌,而且他们都戴了假面具。但我知道,他们是九阴教的高手。”
“是不是雷堡主?”
“他不在场,他的霹雳剑术瞒不了人。孩子,有件不幸的消息告诉你,你得控制自己,忍受沉重的打击。”酒狂凛然地说。
“师父…”
“穷儒已经不幸去世了。”
“什么?”印珮惊问。
酒狂长叹一声道:“他只顾与火眼狻猊周旋,却忽略了天风谷三子另一批隐藏着的高手。据我所知,那晚火眼狻猊与雷堡主手下的几个人,约定在距此不远的蒋王祠会商。穷儒在朋友处留下话,自己单身赴会踩探,却不知蒋王祠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。等我得到朋友留下的话,赶往与他相会,也不知对方已设下埋伏,赶到时已晚了一步。”
印珮心中大痛,咬牙切齿地说:“天哪!我竟放走了火眼狻猊那恶贼,相信了他的谎言,未能亲自杀他,我…我好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