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求求你带我走,远离那些没有人性的畜生们,他们不是人…”
“我没有解药救你。”
“只要离开那群畜生…”
“抱歉,我不能替你送葬。”
“我不怕死…”
他淡淡一笑,摇头道:“你不怕死是一回事,我可没有硬心肠看你死。”
“带我走吧,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,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,明知必死而不怕死的人,对你是有用处的。”
“抱歉,我的计划中没有你,你加入反而误事。姑娘,路是人走出来的,你还有机会,回去与令尊商量,也许可设法解决困难,跟着我你毫无机会…”
金梅长叹一声,饮泣道:“你从雷少堡主的魔爪下将我救走,那畜生岂肯饶我?回去是加速就死,哪有机会啊?你走吧,这里就是我辞世之地。总之,谢谢你的大恩大德,愿来生犬马以报,九泉下我…”
她举起了手掌,作势拍向天灵盖。
印-吃了一惊,叫道:“住手!你要死,为何不与他们一拼?拼一个够本,拼两个赚一倍…”
“我怎能拼?雷少堡主赤手空拳,一照面便擒住我折辱,如果再被他们生擒,我将生死两难,不如在此自尽,死也死得干干净净。我知道你记恨九华谷的事,所以不带我走,我不怨你见死不救,这该怪我咎由自取。”她无限哀伤地说,掩面而泣。
印-心中为难,迟疑地说:“我一个江湖人,行走江湖期间,见过不少千奇百怪的事,经历过无数风险,哪会斤斤计较过去的小恩怨?九华谷的事,我已经把它忘了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带我走?救人须救彻,你…”“但你的要求未免过份了。”
“天!这叫过份么?我…”
“你我水火不相容,我怎能信任你?”
“天哪!你以为今晚的事,是雷家布下的因套,而我是扮苦肉计的诱饵?我梅碧云如果贪生怕死,便不会不顾一切与雷少堡主拼命了,你是不必怀疑我的。”
印-在冷静思索,默然良久。
“印爷,你为何不说话?”金梅追问。
印-的思路被打断,接着心中灵光一闪,忖道:“既然于原定的计划有利,我为何不善加利用?任何计策皆有变动,情势瞬息万变,不可能事事如意,更难尽在算中,只要万变不离其宗,我就得好好利用。”
他不再冷峻,柔声道:“你跟着我毫无好处,留下反而有机会。你并不糊涂,该知道我目下的困境。”
“留下哪有机会?你认为雷少堡主会轻易放过我?”
“他不敢将你怎样,你与那两个女人争宠吃醋,雷堡主与九阴教主自然肯相信你的,当然你不会提被我救走的事。”他等于是面授机宜。
“这…”“目下我自顾不暇,身在重围,只要我能够逃出去,我答应你日后找大荒毒叟讨解药。”
“咦!你不是来去自如么?”
“只是在里面来去自如,妖道的妖法利害,他的亲信在外面潜伏,无法通过。三妖道的坐镇处,布下了九绝妖阵近者必死,我想擒贼擒王也力不从心。”
“真的?妖道真的那么可怕?”金梅悚然地问。
“哈哈!当然是真,因此,我想起了脱身妙计。”
“你是说…”
“哈哈!以你为人质,他们投鼠忌器,我便可以脱身了…”话未完,手一伸,便点了她的鸠尾大穴,手快脚快,将人扛上肩如飞而去。
金梅浑身麻痹,但神智仍然清明,想哀求或咒骂,却无法开口,只能芳心大恨,暗暗叫苦,后悔已来不及了。
五更初,到了东北角山麓。印-的身形一缓,开始小心翼翼探进。
这一带全是凋林衰草,东北一带则是开阔的田野,寒风刺骨,掠过凋林声如万马奔腾,对夜行人有利。
由于北风凛冽,天宇中浓云密布,因此地下没结有浓霜,枯草没有霜润湿,脚踏在上面便发出响声。
但风声掩盖了踏草声,行动只要小心些,便可瞒过警哨的耳目。
此地他曾经来过,早已摸清了对方的底细,但仍然小心摸进,步步为营。绕过两处潜伏哨,前面便是一处松林,也是大荒毒叟的安顿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