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士英瞿然动容,登时疑心韦千里这句话,意思是指董香梅的下落。事实上也是道理,董元任已离开了杭州,那么他所赴的地方,除了是他曲士英现身所在之处外,一定就是董香梅。
“听说他去了襄阳。”曲士英道:“但这消息不知确否?”
韦千里嗯一声,策马走出大道上,却不是向邯郸进发,反而向南而驰。曲士英紧紧追上来,他一脸尽是阴森森的笑容,但韦千里在前面,瞧不见他的表情。
“我和你一块走吧,你要找董元任,我较为容易查出来…”
韦千里道:“随便你吧,反正你不容易和董元任妥协来害我…”
两人走了老远一程,天已近午,他们便在一个镇店歇下来打尖。
饭后一出饭馆子门口,曲士英突然一跃两丈,把墙角后一个人兜心抓住。
那人登时双脚尽软,跪倒地上。韦千里牵马走来,听到曲士英那股冷酷无错的声音道:
“要命的便乖乖的跟着我的马,出镇外我有话问你。”
说完之后,也不征求那人同意与否,一径放手,接过韦千里手中缰绳,跳上马去。韦千里忙也上马,心中已猜想到这人一定是榆树庄手下,正在窥看他和自己的行踪,却被这个魔头发觉。
两马当先缓缓出镇,那人果然害怕无比地跟出镇外,曲士英找处荒僻的地方,勒马跳下来。
那人登时又双膝俱软,跪在他面前,连连叫道:“少庄主饶命,小人但凡知道的,都尽量说出来。”
曲士英阴阴一笑,道:“这样还可以,我先问你,榆树庄如今改了什么记号?此镇是有分舵抑是恰巧路过此处?记着,如有一字虚言,我叫你挣扎哀号个十天八天才死得掉。”
那人叩头如捣蒜,道:“榆树庄的记号一律改为绣有十字的酒帘,远远一望便晓得了。
帘杆失所指的方向,第三座屋子便是。老庄主已下令凡是江湖上有点名望的武林人,都给安上咱们往日的记号。但小的们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…”
小阎罗曲士英道:“现在你晓得了,对么?”声音奇冷惊人,那人身体发抖,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韦千里道:“你先别怕,快回答少庄主的问话。”此言一出,自个儿突然感慨万端,想想现在居然安慰别人不必害怕,真是一桩奇迹。
那人抬头看看韦千里,又打个寒噤。
曲士英笑道:“你认得他是韦千里么?嘿嘿,本来这功劳真不小,可惜你运气太背了,快说下去。”
“是…是…小的只有一人经过此镇…”
“哦,你是传讯的?”
“小的正是,老庄主已到了襄阳。”
“董姑娘呢?”韦千里忽然大声问:“她可是也在襄阳?“小阎罗曲士英面容突然变得异常惨厉可怕,只因韦千里一再触发他的妒火,然而他又无可奈何。
那人叩头道:“这个…小的可就不知道了。”
静寂了一会,那人满面流汗,浑身直抖,显然惊恐无比。要知曲士英在董元任未隐退之前,一向是掌刑责之职,握有生杀大权。而他为人天生冷血冰肠,常常杀人,是以榆树庄中之人,见到他比谁都要害怕些。
韦千里也觉得这一阵静默,有点肃杀难堪,正想开言。却听曲士英道:“姑念你将一切从实供出,因此免你惨死之罪…”
那人一听此言,叩头不已。韦千里却听出不妙,突然想起一事,立刻大声道:“曲士英且慢,我还有话问他!”
曲士英冷漠地摆摆手,着他询问。韦千里便道:“还有一个姓陈名进才的人,可曾被你们擒捉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