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已没有时间考虑,她扣紧五枚飞石,定好身子“飕!飕!”数声,朝那快舟上的五盏灯火,打了过去。
那灯光登时应声而灭,徐经纬将长桨一操,木舟正好与敌船惜身而过。
一晃之下,两艘船已然离开了一、二文远。
但徐经纬不进反退,哗地将木舟方向一转,竟然又掉转了头,往圆圈中心回航。
唐英虽则大惑不解,但她并没有惊叫出声。
这时第二艘寇船,正好迎面而来,他们的船型较大,船速比徐经纬所驾的木舟快得多。
因此他们可以不必考虑会不会撞船。
徐经纬这方则不同,是以他将木舟迎向敌船,简直是疯狂的举动。
转眼间,徐经纬所驾木舟,眼看就要与第二艘寇船正面撞上,只听他舌绽春雷,大喝一声,说道:“唐姑娘!打灭他们的灯光,快!”
他喝声才起,唐英双手飞扬,掌中飞石已顺势而发,那敌船上的灯光立刻熄灭。
可是敌船仍然鼓狼而来,灯光虽灭,却仍可用直进之势,将徐经纬他们的木舟,撞个粉碎。
说时迟,那时快,徐经纬操舟之术,确是不同凡响,只见他左桨一沉,那木舟尾部,猛向敌船左侧撞上。
就在这一刹那之间,徐经纬右桨倏地往前一推,那条木舟,竟似飞鱼船的跃出海狼,再一着水,已飞跃出十数丈之远。
唐英被徐经纬这一手操舟之术,吓得目瞪口呆,忍不住喝彩道:“好一手撞船借力,看来我们脱困有望了。”
原来徐经纬刚才不但避开了敌船正面相撞之厄,而且借那船尾与敌船相撞之力,就势使木舟弹离开去,这一手的确惊险大胆。
然而徐经纬却做得完美无缺,精彩之至,难怪唐英要大声赞叹了。
他们的木舟虽避过两艘敌船的拦截,但危险仍未解除,冲入阵中的两艘敌船,依然灯火通明,将他们的位置照得一清二楚。
徐经纬不容敌船改弦更张,他要在黑海蛇娘邱真珠发现他企图破阵之前,以相同的手段,将剩下的那两艘敌船的灯光,悉数打灭。
因此木船甫脱出第二艘教船的追缠,徐经纬旋即将舵一转,他所驾的那艘木船,又笔直朝第三艘追击而来的寇船,破狼迎了上来。
唐英已明白了徐经纬的心意,因此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船接近的速度与距离,两手扣紧十块飞石,蓄势以待。
片刻之后,木船迎向寇船,后英如法炮制,飞石连扬,又打掉了第三艘敌船的照明设备。
徐经纬也以轻巧的操舟之术,将木船荡开。
这一来,海面上只靠一艘寇船照明,光线已大为减弱,唐英顿觉心中的威胁减低了许多,不觉舒了一口气。
但徐经纬却道:“唐姑娘!咱们危险未除,且慢放松心情!”
唐英道:“依公子你的看法,邱真珠还会有什么花样?”
唐英显然已非常佩服徐经纬对行舟布阵之法的了解,是以才有此一问。
徐经纬道:“姑娘!你看,剩下的那艘尾船,已回航归队了…”
那四艘备有照明设备的寇船;果然已快速往回驶,足见黑海蛇娘邱真珠所市下的饿虎式阵法,已被徐经纬所破。
唐英见状喜道:“邱真珠她的行舟布阵法奈何我们不得,你看我们是不是趁现在往外冲?”
徐经纬道:“寇船的布阵之法,虽已无功,但是他们仍布下兜网式在外围伺机而动,我们仍不能轻举妄动,否则怕要措手不及,那就糟了!”
唐英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要等他们新的阵式布成之后,我们才开始行动?”
徐经纬道:“在下正有此意…”
唐英诧然问道:“为什么?这样做岂不有点违背‘出敌不意’的仗阵原则吗?”
徐经纬道:“这是没办法的事…”
他指着周围海面,顿了一下又道:“我们目前离敌船之距离,估计也有十数丈之远,如果出其不意地冲过去,最快也得一柱香之久,而在这段时间之内,黑海蛇娘恐怕早已将新的阵式布好,姑娘你试想,一等到我们接近他们之时,会不会有机会冲出重围呢?不一样还在未定之数吗?”
唐英~想徐经纬的话是有道理,不过她仍问道:“但我们干等在这里,情况依旧不明,难道能比冲过去稳当?”
徐经纬坚决地道:“自然稳当得多了…一来我们有机会推敲敌舟布阵新法,从容破它,冲过去则不免手忙脚乱,为敌所乘。二来我们以逸待劳,使敌人有一种神秘之感,自比冒失往前冲阵要来得高明…”
后英正要说话,外围的寇船突然灯光大亮,那低沉的鼓声,又已咚咚响起。
是以她改口道:“看来黑海蛇娘新的阵式,已经布置完竣了?”
徐经纬凝目而望,好一会才缓缓道:“这一回,我看咱们难逃劫数了唐英道:“情势其已那么险恶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