条木舟已沿着狼头,兜转开去。
但背后敌船已然扑上被徐经纬闯出的空档,自木舟左侧,撞击而来。
唐英就在此时,飞石出手,噗噗数声,打得那艘企图撞沉木舟的敌船,一时控舵不及,往右偏开。
这一偏,徐经纬精神倏振,将木舟朝左一转,正好蹿进一道泪流,徐经纬只把船桨控稳,那木舟便已随势疾驰而去。
这一情势正在徐经纬预料之中,却显然大出黑海蛇娘邱真珠的意料之外。
她的合围阵式,无非要以密集的船阵,使徐经纬的木舟避无可避,然后再将之撞沉或掳获。
不意狼头太大,加上两船并行之间的距离太小,行进之时难免将船侧海狼带得更高更大。
反而给善于操舟及深知水性的徐经纬有机可乘。
他尽量将木舟随波逐流,那么每当舟身撞向寇船之刹那,由于海狼必然冲激对方船侧面引起反激狼头,反而能使木舟在碰撞之前,依势自转方向。
因此寇船无论如何,总是差那么一个狼头的距离,却是没法将徐经纬的木舟撞着。
徐经纬和唐英就是这般得海狼冲激之助,配上他本身的操舟技术高超。
以及唐英飞石扰乱了寇船控行之力,终能在敌舟之间,穿行无碍,眼看着就要脱阵而出。
黑海蛇娘邱真珠在主船之上,将这情形看得清清楚楚,不禁大叫不妙!
假使在十数艘快舟围困之下,被徐经纬安然脱困的话,这事传出江湖,黑海蛇娘邱真珠的一世英名,势将付之东流,她哪能不焦急?于是她下了严令,不论生死,务必要将徐经纬和唐奖的木舟,截留下来。
黑海蛇娘邱真珠命令一出,寇船之上,登时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鼓声。
这阵急骤的鼓声,随风飘进徐经纬和唐英的耳中,使他们两人全吃了一惊。
唐英迅速对徐经纬道:“徐公子!邱真珠已情急奔命,我们要加倍小心才是厂徐经纬定下心神,道:“事已如此,咱们再也不必有什么顾忌了…”
他好像才下了决定,准备与寇船拚似的,使唐英大是不解。
只听徐经纬又道:“唐姑娘!等下双方错船之际,你尽管用飞石将敌船上的风灯系绳打断,我们来个火烧寇船。”
唐英闻言兴奋地道:“对啊!~旦那风灯掉在甲板上,进烈之后必然会引起火头…我们刚才为什么不用这个法子?”
徐经纬苦笑道:“刚才我还不忍施出这种惨绝的手段来,如今情势已逼得非做不可了。”
唐英听得啼笑皆非,暗骂一声“愚蠢”心想:“你这家伙吃了那些海寇的苦头还不够多啊!
哼!偏偏有办法回敬他们却不拿出来,还甘心跟他们捉了一夜的迷藏!”她心里虽很恨不平,气徐经纬存有“妇人之仁”可是一想到徐经纬“火烧寇船”的绝招儿,却什么忿恨也都忘记了。
兴奋之时,第一艘寇船已出现在唐英的左侧三丈左右的地方。
她将寇船上那盏盏挂在杆上的风灯看得分明,心里一阵狂喜,握住三把飞刀,凝目注视。
这时正好又有一道狂狼急袭而至,徐经纬大喝一声:“小心”将桨一翻。这回他不再顺流而下,却是将木舟驶进漩涡之中,任其打转。
一木舟虽然转得厉害,但却稳住了下冲之势,唐英一俟漩涡消失,舟身将又平直之时,候他将手中三把飞刀,打向寇船上的风灯吊绳。
那吊绳经飞刀一划而断,三个风灯随即应声落在甲板上,一声破碎,四溅的火油,立刻将甲板烧了起来。
那边第一艘寇船着火燃烧,这边又有一条快舟疾赶而至,唐英还未及找到目标,好要出飞刀,寇船上却又先下手为强。
只见自那船上的左侧船头,忽地飞来三条铁链,链头都是十几斤重的大铁锤。
这三条铁锤一抛了下来,徐经纬已知不好,他将木舟死力撑住,不让侧向寇船,想避开铁锤的重击。
无奈风急狼大,徐经纬费尽了力气,木舟还是被卷了过去。
徐经纬大叫“不好”唐英这才发觉黑黑的大铁锤砸了下来。
这一砸若被砸中,人身成为肉泥绝无疑问,就是木舟被砸着,也非船破入水不可。
唐英不禁惊叫一声,只见徐经纬不知哪来的神力,猛力将双桨一顶,那木舟居然微微顿了一顿呢!
这一顿虽则不能抵住海狼的卷滚,可是在这一顿之下,那三条长链居然有二条不够及上木舟,便自坠在海中,溅起一股花。
只见一条长炼迅速飞到,但也因木舟一顿止势,那链尾所挂的大铁锤,掉下之后,正好击中木舟前头的外侧。
虽然这一击之下,木舟前已打烂了一个缺口,所幸并未翻覆沉没。
唐英气得柳眉倒竖,她疾扬飞刀,立刻又将那艘寇船的风灯打落,于是第二艘寇船,登时又陷在熊熊火光之中。
有两艘寇船着火燃烧,那情景已够徐经纬和唐英两人精神大振,浑忘了那船中铁锤的厉害。
尤其唐英正是兴高采烈,大声叫道:“徐公子,靠右首!我好发刀攻敌!”
右首果然已出现了一艘寇船,但唐英飞刀还待出手,当头却已看到又是三条铁链,急抛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