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法快得出奇,这样来往一转,方巨但觉眼前仅是一团碧绿色的大火球在移动。
冷面阎罗甘炯也是久走江湖的出名人物,刚才因见误伤了雪山豺人,禁不住失口一叫。
但他立刻回身便逃。
只因他得知这碧火银弹中的碧火,能够在顷刻间将山石也烧得成为溶液。而且决无法可以扑灭。当年火神子白大元到大雪山擒拿叛徒时,雪山豺人挺身庇护,其实,冷面阎罗甘炯便将乃师各种火器底细都告诉了雪山豺人。
这样,那雪山豺人既然中弹着火,不管是否有心,也会因为无法扑灭而存偕亡之心。那怨气,多半会出向自己身上。
于是乎在失声一叫之后,赶快回身逃走。
虽然雪山豺人抓回宝刀之后,才急赶直追。
但眨眼之间,那一大团的绿色火球,已忽然随风而逝,隐没在峭壁后群山中。
方巨不知哪里来的灵感,像是已知道这浑身冒出绿色火焰的雪山豺人,必定难逃大限。
于是便没有撒腿追赶,心中刚才那股别扭,一扫而光。
仰面向天傻里傻气地大笑数声,然后快活地寻思那密宗元上秘技。即是萨迦寺方文石室所学得的秘传四式。
但他立刻又记起那白衣飘飘,温丽如仙的陆丹姑娘来。
眼光一瞥,但见那洞口外三根作品字形屹立的石笋,其下断骨残肉,还有个长头发的女人头,狼藉其间,惨不忍睹。一代佳人,竟然化作一堆的血肉。这景象真是不堪追想。
但他觉悲从中来,惨恻地干嚎一声,喉头忽然像给甚么东西堵住,发不出声音来,可是眸子里泪光闪闪,随即点点滴滴,掉将下来。
喀地一响,手中的紫檀竹杖掉在地上。他却麻木地呆立不动,连那最心爱的东西,也给忘怀了。
他脑中一片浑沌,心理头悲痛难禁,却没有一点儿办法可以宣泄一下。半空中风声飒然,白影闪处,一个人飘飘坠下,正正落在他面前。
白色的罗衣直向上面翻飞,简直像是一位天仙,在云间飘降,那种轻灵美妙的情景,教人看了一眼之后,毕生也难以忘记。
方巨震天动地般大叫一声,眼泪如断线珍珠,直掉下来。
那位白罗衣飘举若仙的人影,谁说不是美丽温婉的陆丹姑娘。
她道:“巨儿你别哭啊,我来得太迟么?你可是给那雪山豺人气苦了?”方巨一时说不出话来,阔口大张,又是极度欢喜,又是十分惊讶的神情。
陆丹微笑一下,扯下腰间系着的白丝汗巾,上来替他拭去挂在眼眶边的眼泪。
方巨霎时如同重新获得母爱的孩子般,心中温暖之极。
“我在湖那边,瞧见那雪山豺人浑身冒出绿火,向峭壁后一晃隐没,那是怎么回事啊?
那种颜色的火,好像…好像是那位以火器驰名天下的火神子白大元的歹毒火器,难道他来帮助你么?”
方巨道:“不,那个火弹本是打我的,被我用杖一挡,便打着那臭蛋啦,你瞧,那边还有三颗打在石笋上的呢!”
她回眸一扫,只见三根石笋上,尚自留有微弱的绿色火光。
那上尖下半的石笋,此刻已齐腰烧凹了大截,只剩下一根末烧溶的石骨,仍然支撑起上面那截石笋尖。
陆丹惊叹一声,道:“啊,那火弹太厉害啦,幸亏你没有被打着。”
方巨忽然能够快乐地叫嚷出来,声音之响,使得陆丹也惊奇地微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