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那是火神子白大元的徒弟冷面阎罗甘炯,这厮是白大元的弃徒。传闻他一身武功,已得白大元真传,尤其心黑手辣,杀人时连眼皮也不动一下,哼,若我早来一步,必定不教这欺师叛祖的恶徒逃得性命…”
要知这冷面阎罗甘炯也是江湖上的出名难惹的人物,等闲的江湖高手,提起他的名头,真个不敢胡乱说话。可是,落在陆丹这种特级高手眼中,当然还差得远。
尤其如今功力又大进一步,更不必说了。
她道:“你干得很好,那雪山豺人是我的仇人,我正准备寻他呢。想来他必定火葬乱山之中,倒也省了我一番手脚。你的功夫真不错啊…”方巨听到陆丹赞他,又是欢喜又是忸怩地笑一下。
两人正待回去,陆丹忽地想起一桩事,止步问道:“雪山豺人住在那山洞中么?”
“我不知道,但他是从里面钻出来。”
陆丹嗯了一声,倏然钻进石洞去,不久工夫,便飘飘走出石洞。
她大大呼吸一下,皱鼻道:“洞中好臭啊,薰得我头都昏了…”
方巨道:“要不要我捣烂这小洞,咦,你手里是什么?”
她笑一下,道:“那石洞里面好大,给你住也很舒服,你还叫做小洞哩。我拿什么东西你管得着么,真多事,我们走吧。”
方巨乖乖撒腿便跑,陆丹一纵身,跟在他后面,施展那浮光掠影的功夫,省力地紧跟着方巨那庞大之极的身形。
她手里是个半尺见方的木盒,里面敢情全是黄金,有元宝,金叶子,以及小金块。这么一盒,价值已是不菲。
两人一直走着,霏霏雨丝本来停了许久,但天上密集四布,仍是阴阴沉沉的光景。
他们经过那山岗,渐可发现乡人以及牧童。
陆丹唤住方巨,慢慢地走,省得惊世骇俗。
其实,凭他们这一对走在路上,一个是巨大离奇的秃头大汉,一个却是容华艳丽的妙龄少女。
光是这么一点理由,已足教人惊顾骇视了。
两人一直往南走,略略偏西。
不久便瞧见远远有个大城。
陆丹知道那便是昨夜在岗上眺望到的孝义城。
空中清亮地鸣叫一声,一团白影掠空飞坠,方巨叫道:“到我这儿来啊!”话声中,伸杖去拦。
白劳雪儿略一转侧,束翼投向陆丹怀中。陆丹笑道:“巨儿你这么大的个儿,也欺负雪儿么?”
方巨撅撅嘴巴,道:“我才不稀罕它呢,美什么啊!”陆丹笑了一声,雪儿忽然在她怀中腾跳一下,展翅扑飞,却衔着她的衣角。
她道:“有什么事呀,你先飞吧广雪儿倏然掠空而起,飞在前头。陆丹道:“巨儿跟着来…”一展脚程,疾若御风仙人,飘飘飞去。
方巨咕咕一声,却放开脚步追将上去。
两人这一施展开身形,快得像两缕轻烟,落荒而去。
约摸走了五六里路,前头的雪儿鸣叫一声,盘空打圈。
陆丹猛然停步,方巨在后面低头疾冲,一时竟煞不住脚步。可是劲风一冲,把陆丹吹前半文。
她没理方巨的冒失,眼光锐利地四下搜索。
只见四下俱是田地,只在靠右那面,有块亩许大的泥坪。长着两株高大的老树,树下盖着八九间泥砖屋。
坪上连一只狗影也没有,更别说人声了。可是那些房顶都有炊烟升起。泥坪中央躺着一匹白驴子,此刻因遍体泥污,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毛色。她想道:“怪啊,这里为什么这般寂静?”
忽见人影一闪,却是个村妇,蹑着足跟,从房子后面轻轻走到丈许远之外的水井旁,轻手轻脚地从井中打水,然后挽着水桶,悄悄地走向屋子。
她讶然地注视着,心中觉得十分迷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