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赤露出满面欢愉畅快的神色,道:“没有事,这老头子把我摔得舒服极了!”
淳于靖讶道:“慕容兄果真感到舒畅么?据鄙人所知,那位魏老前辈手法高深狠毒之至,虽是不曾摔伤了你,可是他的内力仍然能够喑暗侵袭你的内脏,说不定已受了内伤。”
慕容赤哈哈一笑,道:“不怕,不怕,我慕容赤天生是铜皮铁骨,内脏是石头做的,再也不会受伤,我告诉你,有一日我跟几个番僧大战一场,事后虽然略感疲倦,但心情愉快轻松之极,好像以前杀人之后一样。”
淳于靖不禁一怔,道:“原来如此!”
心中忖道:“裴淳贤弟告诉过我,这慕容赤天生得有恶骨,性情凶暴,凶性发作之时,便要杀人发泄,现下瞧起来他被辛姑娘制服之后,便不会随便杀人,凶性也可以从剧烈打斗中获得发泄,这么说来,我们不把解药给他服下,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功德呢!不过这么一来,他誓死效忠辛姑娘,对我们却成了大大的祸害。”
这时辛黑姑瞧了瞧场中之人,发现南奸商公直不在,登时明白他当时为何不曾现身,心中大是忿恼,杀机顿萌,向裴淳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我想命慕容赤去杀死商公直,你瞧好不好?”
裴淳一愣,道:“为什么?”
辛黑姑道:“这厮坏死了,随时会背叛我。”
裴淳道:“我也有杀他之意,不过你既是问我,以你的立场而言,却是不该杀他,要不然人人心中自危,谁不想法子倒你的台?”
辛黑姑冷冷道:“我才不怕哪!”但旋即浮起温柔的笑容,道:“但你的好意我却很感激,你对我真好。刚才急急先来帮我,不惜把擒到手的人放掉,免得他们苦苦缠住,现在又对我十分关心,直言献策。”
裴淳心中叫道:“天知道我不是特别对你好,其实我对谁都一样,以献策这回事来说,我除非不开口,要是开口,我就得说出老实话。”
他忽然记起了薛飞光和云秋心,前者智谋绝世,眼下定能自保,不须忧虑。后者却是个柔弱而又没有心计的女孩子,生性多情,多愁善感,现下不知情况如何?于是问道:“我想见见云姑娘,不知辛姑娘允许不允许?”
辛黑姑面色一沉,道:“你可是一直忘记不了她?”
裴淳颔首道:“不错,她的生命有如风中残烛,山边夕阳,随时都会消失,所以我念念不忘,希望有法子挽救她的性命。”
辛黑姑释然忖道:“原来如此,那我就让他们见见面也无妨,要不然他日后必恨死我,也永远忘不了我的恶毒。”于是点头道:“好吧,我叫博勒带你去见她,但你不许趁机逃跑。”
裴淳淡淡一笑,心想我要逃跑的话,这刻就可以办到了,但他可不愿意跟她争辩。
这时淳于靖也走过来,向辛黑姑道:“姑娘须得时时找机会让慕容兄发泄气力,他的凶性就不会发作了。”
辛黑姑秀眉一皱,道:“听起来你好像对我特别关心,为什么?”
淳于靖愣一下,道:“这也说不上有什么理由。”
她忽然侧耳聆听,接着说道:“咱们快去瞧瞧,恐怕是朴日升他们向告天子等人出手。”
她当先奔去,裴淳、慕容赤、淳于靖等人紧紧跟随,出了围墙外面,辛黑姑毫不迟疑地向西北方迅驰,他们驰出二十余丈,穿过一片疏林,裴淳等人才听见厮杀之声随风传来。又穿过一片疏林,只见田野间二十余人正在厮杀,人堆中并没有朴日升他们的踪迹,却是那三名喇嘛为首,率领着十多名武士,正与告天子等人奋抗。
那钦昌国师和两个穴道被点的喇嘛已不见踪迹,想是对方分出人手把他们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