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辟毒珠,故此大为忌惮,他在高处只见到他过三道门户,就瞧不见。
自个儿盘算了一下,便翻屋踏瓦从另一侧绕到东跨院,到了切近,恰好见到博勒原路出去,便暗暗一笑,一径奔入东跨院。
他乃是从另一道门户走进去,入院之后,叫道:“秋心,你可在里面?”
房帘一掀,露出云秋心美丽带幽怨的面庞,她虽是愁眉舒展,轻颦浅笑,但仍然有一种幽怨的味道,使人瞧了心头软软的。
她招手道:“快进来谈谈,真把我想死了!”
裴淳从她的话声中感觉出中气甚弱,心中更加忧虑,连忙进房,两人互相握手,云秋心微微发抖,突然间倒在他怀中。
他们昔日在梁药王隐居的千卉谷内,曾经因云秋心快要毙命而互吐悃(音“捆”真心诚意)衷,情意己通,所以云秋心此举不算得很突然,裴淳把她抱住,忽然感到头脑间一阵晕眩,不禁大吃一惊。
云秋心也感出不对,惊道:“你怎么啦?”
裴淳暗暗运功调气,提聚真力,一面应道:“恐怕是中毒啦!”说时,但觉真力有散涣之象,幸而发觉得早,若是再迟片刻,这股真力定然提聚不起。
云秋心两行珠泪滚滚流下,悲声道:“原来义父还是骗我,他刚才说你要来瞧我,他进来时已撤去重重门户上的奇毒埋伏,但你依旧中了毒,可见得他对我已没有了父女之情。”
这话送入裴淳耳中,使他虎躯一震,道:“你说什么?”
云秋心道:“我说义父又来骗我,分明没有父女之情。”
裴淳道:“不是这个…”但他陡然停住询问,轻轻把她推开,收摄心神,运足功力运行于脉间。
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出侵入腑脏的毒素,已被他体内真气迫聚在一起,然后他选择左手为出口,将这一束毒素从左臂输送到指尖,然后再以天机指的功夫,把毒素和真力凝合为一,手指连点“嗤嗤嗤”响了三声,所有的毒素随同那股指力泄出体外。
裴淳大喜道:“秋心,我已把毒素迫出体外,不但没事,还因此练成了一种奇怪功夫。”
云秋心化忧为喜,道:“这话可是真的?”
裴淳道:“刚才我如此这般泄出毒素,试想若是有敌人抵挡我的指力,他防备得住指力却抵挡不住指力中的毒素,这岂不是一种奇怪功夫?”
云秋心也十分高兴,正在谈论之际,外面传来博勒粗哑的声音,他说道:“孩子…孩子…小裴淳忽然跑掉,不知是何缘故?”
裴淳连忙应道:“在下已经进来啦!”
博勒啊了一声,迅即奔入来,急急问道:“你打何处进来?没有经过门户?”
裴淳点点头,露出十分不好意思的神情,躬身道:“在下大胆妄为,还望博勒老师见谅。”
博勒凝目望住他,道:“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,某家在这四周重重门户上,都布置了奇毒,不论是人是兽,只要穿过任何一道门户,便得中毒。”
他沉吟一下,又道:“但你似乎没事,这就奇怪了!”
裴淳当即把如何运功把毒素迫出体外的情形说了出来,一面再三致歉,因为他此举不啻是说不信任博勒,才会从别的方向潜入。
博勒初时面色不大好,殊感不悦,但后来转念想道:“这孩子已尽得中原二老真传,功力湛深无比,某家现下除非使用昔年苦思研配出来的毒剂,让他服用,像对付李星桥之时一般,才能毒倒他。罢了!罢了!中原能人辈出,某家还是趁早返回西域的好。”
这么一想,恶念全消,当下道:“你刚才所中的毒极是厉害,换了常人,早就倒毙在门限之上了,但纵是内功深厚之士,也不能运功迫出此毒,除非是已练到金刚不坏之体的地步,才能够把毒力迫出。可见得你目下的成就,已经可以比拟昔年的李星桥了。”